夜色微凉,勋贵聚集的宅区早已陷入沉寂,只微弱的月光朦胧地照出眼前的景色,小楼阁掩在夜色中,孤独的立了数十载。
十几年前,小阁的对面还有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姑娘,带着酒壶在它对面,畅快痛饮,后来那姑娘成了先帝的宠妃,又凤袍加身,最后成了人人称道的小仙太后,却在最辉煌的那一刻,香消玉殒,埋骨九泉。
曾以为小楼再无相陪指认,好在人的念想终是能胜过上天,念念不忘必有回想,而今的宁国公府,终是寻回了那一抹娇艳的颜色。
赵玄璘守着自己宅邸小楼过了劲三十年,熟悉它的每一砖每一瓦,确实头一遭,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对面屋顶,看自己的房子一时觉得新奇,又感慨万千。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赵玄璘喃喃道,面上闪过怀念之色。
许岚秋揭开酒壶封口,闻言不免想起自己听侍墨说的过去。他说许玥入宫之后,赵玄璘便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过去的念想当中,明明是不能饮酒的身子,却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上小楼的屋顶,对着另一旁空空如也的夜空,一面
后悔,一面思念。
这中间的痛苦与折哦究竟有多么深,许岚秋也体会不上,只是看着赵玄璘那有些恍惚的神情,心不自觉的疼痛了起来。
她默默给赵玄璘到了半杯梨花白,递了过去:“景色是不是很好?我年轻的时候,可以换你那栋小楼了,觉得它离月亮可近了,伸伸手便能触碰到。”
赵玄璘愣了愣神,下意识的接过酒杯,眼看要往自己的嘴边送,许岚秋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叮嘱道:“你悠着些,醉了我可没法送你回去!”
赵玄璘这才想起自己那奇差无比的酒量,面色当即升起酡红,不自觉的抓紧掌心,却未见尴尬,很是洒脱到道:“倒是我疏忽了。”
许岚秋这才放下心,给自己倒上安曼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后,才颇为豪气的感叹:“入宫后,也不能像这般畅快的喝了,再也见不着我的月亮,我还难过了好久。不过现在好了,我回来了,而他们还在那里,一直等着我。”
许岚秋的眼中莹上了一层水雾,像是月光给万物蒙上的薄纱,缥缈而神秘,却美得近乎令人窒息。
赵玄璘不自觉看呆了眼,
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的通透。是啊,总揪着过去又算什么事呢?明明秋儿已经回来了,她现在正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而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赵玄璘学着许岚秋的样子,仰着头,将小半杯梨花白送入口中,略微辛辣的未带呛得他连连咳嗽,他却觉得痛快。
眼看他一杯下去,眼神仍旧清明,许岚秋也露出惊奇的神色,赞叹道:“行啊老赵,酒量上来了,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喝酒练的?这可真有你的。”
赵玄璘也放开了,毫不客气的自揭短处:“总不能大婚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娘子方能躲过宴席的酒水,然后在新婚之日醉得不省人事吧?”
那可真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即便众人知道裕亲王身子骨不好,也难免会拿出来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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