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渡摸不清他的心思,试探问道:“殿下可是要我派人去营救?”
虽然强闯刑部大牢有些冒险,但不是不能一试。
裴瑜摆摆手,“不必了,我相信阿柒不会招供的,我培养了她五年,投入了多少心血,又让她当了沈固之女享了几年的福,她该报答我。”
“是,阿柒是这些孩子中最忠心耿耿的,绝不会出卖殿下。”钱思渡连忙附和。
亲自培养了几年的人说抛弃就抛弃,他还真是个冷情冷心之人,钱思渡默默想着。
裴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声音飘飘忽忽,却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扫过他的全身,让他的汗毛尽数立起。
“钱兄,曼姐和李奇可都被抓了,那些孩子也都没了。”
他嘴角微弯,“周景安和他的未婚妻却还安安稳稳的坐在你的茶楼里你侬我侬呢。”
“钱兄最近失手了几件事,可是让我很是失望呢。”
钱思渡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求饶:“殿下恕罪。”
他就知道今日裴瑜过来会有这么一遭。
两次刺杀周景安接连失手,险些留下把柄,裴瑜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
钱思渡许久未听见他的声音,也不敢抬头看,脑袋飞速转动,颤声道:“殿下,宫中最近有进展了。”
“说来听听。”裴瑜撑着脑袋,看着墙壁上的烛火,一副懒散的模样。
钱思渡稳了稳心神,抖着嗓子说:“阿莲昨日传信说,已经按照吩咐在周宁安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她这几日胎相甚是不稳,一切都在照常进行。”
“嗯,总算是有好消息了。”裴瑜浅浅笑道:“钱兄只管放手去做,我来做你的坚实后盾。”
他凑近他,抬起他的脑袋。
钱思渡战战兢兢抬起头,便撞进了他黑沉无波的眼眸。
“嫂子和侄儿我会照顾好,还请钱兄莫要有后顾之忧。”
“......是。”钱思渡浑身瘫软,想到妻儿,心下酸涩不已。
裴瑜点点头,松开他,兀自站起身。
“对了,我们的五皇子还没找到吗?”他走到墙壁前,看着烛火飘飘悠悠的,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钱思渡没敢起身,“还没有消息,我们的人查到他曾在如意坊当舞姬,只是被老板赶出来后便不见了踪影。”
自然是姜翎让人抹去了痕迹。
“我们这位五皇子可真是爱玩儿捉迷藏,没有解药,都快死了还撑着不肯露面。”裴瑜抬起手,皮肤被烛火一照,倒显出几分暖色来。
“我已经命人继续追踪,想来他跑不了多远。”
“嗯。”裴瑜点头,“让人往京郊周边州县找一找。”
他探出手往烛火边凑,微弱的暖意熏热了他的指尖,他盯着火苗出神。
室内陷入安静,钱思渡应声后没再出声,刚想抬眸看他一眼,冷不防听见他说。
“派人盯着姜翎。”
裴瑜盯着微暗的烛火出神,想到了在抚州那日,姜翎望着他一脸笑意,在雪地里耀眼如火。
哪怕是在刺人的时候,也还是明媚如华。
就像......眼前的烛火。
在一片黑暗里,依旧燃的热烈。
“阿柒几次都没能杀了她,孟府的事也被她给搞砸了,现今她又时常进宫去,保不准又要坏我们的事。”
他轻呵一声,似笑非笑,指尖已经不自觉的往那烛火上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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