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三娘子如何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专心制首饰,单说老夫人在长孙成婚头一日,把大儿媳母子悉数叫到了宁辉堂,她要提及一些府里的琐事。
“母亲,怎的这个时辰传了儿媳过来?”
明日便是儿子的大婚,她还有好些个事要布置呢。
“不急,先坐罢,我使了人去了清明院。”
这是怎的了?
婆母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吴氏的目光不由的转向老夫人身边立着的于婆子,只见她垂着眼,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大郎君来了……”
仲秋已过,天也渐冷,门上的竹帘早已换上稍厚一些的布制帘子,待再冷上一些时日,便要再换由毛皮制成的厚重帘栊。
“给祖母请安,母亲……”
自从那一日沈樉离开了牡丹院,便再也不曾像今日一般在内院里停留过。
每日他只按时辰来宁辉堂晨昏定省,来去匆匆从不多停一刻,是以老夫人才会把她要说的话拖到了今日。
“樉儿,来祖母身边坐。”
沈樉听话的走了过去,立在了自家祖母的身边,一旁的于婆子有眼色的拖了个月牙凳过来,放置于他的脚边。
沈樉见了挑了挑眉,少有的坐了下去。
自从他迁到了外院,就再也没坐过这个。
不是他的屋子里改用了更好的,实是这个凳子太过于矮小,他坐在上头属实难受。
“罢了,你还是去你的位置上头坐罢,你坐在祖母的脚边,祖母还得低头与你说话。
沈樉听了又是一挑眉,心道祖母要说的话怕是与他有关。
待沈樉坐定,于婆子给他们母子上过了茶,便将屋子里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就连陶婆子也被她顺手扯出了屋。
“母亲,何事要这样郑重?”
此时吴氏的心里头竟没了底,心道她这些时日也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即便是有,也不至于当着她们母子的面说罢。
“这些时日你们母子各忙各的,少于碰面,不知可曾听过府里的传言?”
传言?
这府里头哪一日不曾有过。
人多,是非便多,她每日忙得团团转,哪还有闲心听什么传言?再说陶婆子也不曾与她说过呀。
下意识的吴氏便想寻得陶婆子的身影,却忘了适才被于婆子给一并请了出去。
“回母亲,媳妇不曾听过。”
“回祖母,孙儿也不曾听过。”
得,这母子俩,是谁也不接她的话茬儿,那她也就不必顾忌许多。
“这传言已然有些日子了,既然你们都说不知,我便当了你们不知罢。”
“母亲,有话你就别叫咱们猜了,媳妇那儿还有一堆的事呢。”
“好,那我就直言。
这话说起来与樉儿有关。”
说着,老夫人把身子往沈樉所在的方向侧了侧,“仲秋那日,樉儿的护卫救下了姝儿,可有这一回事?”
沈樉听了点了点头,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这事府中上下怕是无一人不知晓,今儿祖母特意提及……又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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