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艳独绝,世间难寻。
周身气质清冷,如凉月入怀。生生将晨曦的光芒都压了下去。
看到这般顾盼生辉的沈晏,江羡就算是有气也生不起来。
更何况她本也不会生气。
江羡极其自然的弯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木梳。
是她忘了给沈晏束发。
她嘴角无奈的笑了一下,先是将木梳清洗一番,才走近那抹碧色。
沈晏余光打量着江羡的动作,身子也慢慢转了过来。
“你还知道进来?”沈晏冷冷道。
话刚出口他才发觉这口吻实在奇怪。
这几日习惯了小皇帝的照顾。
习惯了她对自己事无巨细的安排。
今日等了许久都不见江羡进屋,沈晏又被这长发弄得心烦气躁。
他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去找江羡,只是可怜了那木盆。
“这盆不好用。”沈晏面不改色道。
这盆被摔成这样都没有裂开,真是难为它了。
江羡嘴角轻轻牵动。
“是我来晚了。”
“都怪我不好。”
“为娘子束发,乃是闺房之乐。”
江羡拿着木梳,从头顶一下下梳过发梢,似乎真的是要梳走沈晏的怒气。
酥酥麻麻的触感传遍头皮,沈晏舒服的眯起眼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忽然,江羡低头靠近:
“沈初棠,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清哑的声音带着点山间清爽的风,在沈晏耳边响起。
他浑身僵硬,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耳边似乎仍有温热的气息存在。
白玉般的耳廓顿时有大片殷红的痕迹显现,似他心中藏不住的情绪,一瞬间倾泻而出。
耳边早已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呼呼作响的清风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身后不断传来江羡身上的气味,是一种很好闻的檀香。
他皱了下眉头,拼命按下自己汹涌而出的情绪。
“好了。”江羡出声道。
她怕自己再不收手,那人就要恼羞成怒骂自己了。
沈晏冷哼一声,目送她离开。
吃过早饭后,江羡便与沈晏赶车往城中走去。
此时沈晏正坐在马车内,他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车外的少年,随后又很快收起。
“督公,可是有事?”
江羡察觉到背后的动作,她转头看了一眼马车。
少年清澈声音很快就在风中散开。
江羡没有听到回复,便继续赶路前进。
一直走到城中,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来来来,新鲜的杨梅汁啊。”
“酸甜可口,酸甜可口。”
“包子,包子。”
“又大又香的肉包子啊。”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
......
还没到城中央,街上各种吆喝买卖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听起来好不热闹。
沈晏揉了下太阳穴,从这里回花都,路上要费不少时间。
小皇帝今日来城中,只不过是买些干粮之类的路上备着。
他拂了下衣摆,撑着脑袋盯着窗外。
即使夏日炎炎,街上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昂扬的鲜活。
那是一种在他身上从未看到过的生命力。
“真是碍眼。”
他忽而拉下窗帘,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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