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玉提着食盒进来,小心翼翼拨开早已受潮的稻草,铺上一块宽大的锦布,将食盒中的四个菜需认真摆好。
“没有酒啊。”曾帅淡然道。
“有。”世玉取下身上的红色葫芦,为曾帅倒下一碗。
“光是这葫芦都不是便宜货啊。”曾帅看着红色的葫芦,轻抚一下胡须。
红色葫芦是陶仲文离开京城时,派人送给世玉的。
世玉本以为不是什么好货,没想到还挺贵重。
“宫里的货。”
“到底是高人啊,严大人。”曾铣的这句话略显沉重。
“曾将军,曾元帅,朝中局面如此不稳,我都劝过你了,你怎么……”世玉心中十分难过。
史书中描写,曾铣是严嵩扳倒夏言的牺牲品,世玉早知道。
所以在购马中,特意扣下了三千匹宝马。为了让曾铣有所顾忌。
“严大人,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你可曾见过,蒙古各部在边境,毫无人性地劫掠?”
“你可曾见过,边境人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惨象。”
“身为三边总督,我已经年过四旬,比不得年轻时的勇武,蒙古俺答的势力与日俱增,几年来的突袭,我方伤亡越发严重。”
“严大人,为将者,当殚精竭虑,忠君报国,即便是兵马不足,粮草不继,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也是刻不容缓。”
世玉听的慷慨激昂,太平岁月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负重前行。
“曾帅,你雄心壮志,小可十分钦佩,先敬一杯。”世玉满饮一碗。
曾铣也不落后,与严世玉畅谈人生。
“严大人,我今番入狱想来凶多吉少,不能为国尽忠,此憾一也,然而,为官多年,家无余资,可叹我夫人被我所累啊。”
世玉明白,曾铣再过不久便要被处斩于菜市口,想到此处,叹息连连。
反倒是曾铣谈笑自若,“不过,小兄弟,你我认识不过两月,却有几件有趣的事想讲给你听。”
“曾帅但说无妨!小可洗耳恭听。”世玉心中不住地思考,到底怎样才能将曾铣救出牢笼。
在曾铣初到陕甘时,军队作战能力低下,面对蒙古铁骑,只能迎颈受戮。
那时的曾铣本想整顿军纪,以待时机,可是战乱不断,军士死伤无数,临时训练根本来不及。
这时,曾铣遇到了一个懂火器的人,两人一见如故,一起研究,造出了多样火器。
军士为了能使用火器,拼命训练,短短三个月,整个队伍焕然一新。
曾帅喝了口酒,一时高兴,将火器的样式在地上画了出来。
看那样式,世玉一眼便认出,那就是简化版的地雷,手榴弹,炸药包啊。
第四幅图,似鸟非鸟,尾部带着一把火,世玉看着有些怪异,“曾帅,这第四幅图,看不懂了。”
“哈哈哈,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懂,这个东西没造出来呢,当时想的是从城墙上直接飞到对手营地里。”
“大人,那有这等火器,收复河套,岂不是轻而易举吗!”世玉心中略显激动。
“严大人,打仗哪有那么容易,俺答部落也并非庸才,况且,那与我制造火器的老者已经病故,所以没能完成啊。”
曾帅虽然略显遗憾,不过英雄肝胆,豪气万丈,“就算没有这等火器,也要收复河套,绝不能让蒙古鞑子视我中原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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