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觉脑顶风生,龚政伟右掌劈下来,却听得焦美媛叫道:“使不得!”手指便往丈夫后脑“玉枕穴”上点去。他二人自幼同门学艺,相互拆招,已熟极而流,焦美媛这一指所点之处,乃致命要穴,龚政伟自然而然回掌拆格。焦美媛已闪身挡在金泽丰身前。
龚政伟脸色铁青,怒问:“你……你干什么?”焦美媛急叫:“阿丰,快走!快走!”金泽丰摇头说:“我不走,师父要杀我,便杀好了。我是罪有应得。”焦美媛顿足说:“有我在这里,他杀不了你的,快走,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
龚政伟说:“哼,他一走了之,外面厅上西圣派那三人,咱们又如何对付?”
金泽丰心想:“原来师父担心应付不了麦冬青他们,我可须先得去替他打发了。”朗声说:“好,我去见见他们。”说着大踏步往外走去,焦美媛叫道:“去不得,他们会杀了你的。”金泽丰走得极快,立时已冲入了大厅。
果见西圣派的极光天鹅麦冬青、白尾海雕沙兰波、戴菊夜莺卢保深三人大剌剌地坐在西首宾位。金泽丰往对面的太师椅中一坐,冷冷问:“你们三个,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此刻金泽丰身上穿着服务员衣衫,除去虬髯,与廿八铺客店中夜间相逢时的团练模样已全不相同。麦冬青等三人突然见到这样一个满身血迹的市井少年如此无礼,都不禁勃然大怒。卢保深喝问:“你是什么东西?”金泽丰笑着说:“你们三个,是什么南北?”卢保深一怔,心想:“怎叫作‘是什么南北’?”但想那定然不是什么好话,怒道:“快去请龚先生出来!凭你也配跟我们说话?”
这时龚政伟、焦美媛、龚乐媛以及东华派众弟子都已到了门后,听着金泽丰跟这三人对答。龚乐媛听他问“你们三个是什么南北?”不由得好笑,但知眼前这三人都是西圣派好手,大师兄杀了他们的人,又对他们如此无礼,待会儿定要动手,未免凶多吉少,而父亲、母亲看来决不会插手相助,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发愁,便笑不出来。
金泽丰说:“龚先生是谁?啊,你说的是东华派掌门。我正来寻他的晦气。西圣派有两个不肖之徒,一个叫什么塑料嘴巴鲁力,一个叫无头琵鹭贺蓝,半夜里去抢人家的《社会剑法》,还点了年轻人的穴道,不怀好意。我要救人,便将这两个家伙杀了。听说西圣派还有三个家伙,躲在众邦物流园中。我要龚先生交出人来,龚先生却是不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跟着纵声大叫:“龚先生,西圣派有三个无聊家伙,一个叫极光癞蛤蟆麦冬青,一个叫白尾麻雀沙兰波,还有一个讨厌乌鸦卢保深。请你快快交出人来,我要跟他们算账。你想包庇他们,那可不成!你们五常联盟,同气连枝,我可不卖这个账!”
龚政伟等听了,无不骇然,均知他如此叫嚷,是要表明东华派与杀人之事无关。可是西圣派这三人成名已久,那极光天鹅麦冬青更加了得,听金泽丰所嚷的言语,显已知麦冬青等三人的来历。那日夜战,他打败剑宗黄政荣,刺瞎十五名江湖好手的双眼,剑法确是非同小可,但他此刻受伤极重,只怕再站立一会儿便会倒下,何以这等胆大妄为,贸然向人挑衅?
卢保深大怒跃起,长剑出鞘,便要向金泽丰刺出。麦冬青举手拦住,问金泽丰:“尊驾是谁?”
金泽丰说:“哈哈,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你们西圣派想将五常联盟合而为一,由你西圣吞并其余四派。你们三个南北来到广东,一来是要抢夺熊家的《社会剑谱》,二来是要戕害东华、兰陵各派的重要人物。种种阴谋,可全给我知悉了。只怕是徒劳无功,到头一场空。嘿嘿,好笑啊好笑!”
龚政伟和焦美媛对瞧了一眼,均想:“他这话倒未必全是无稽之谈。”
麦冬青脸有惊疑之色,问道:“尊驾是哪一派的人物?”
金泽丰说:“我大庙不收,小庙不受,是个无主孤魂,荒山野鬼,决不会来抢你们西圣派的生意,你这可放心了吧?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之意。
麦冬青说:“尊驾既非东华派人物,咱们可不能骚扰了龚先生,这就借步到外面说话。”这几句话语调平淡,但目露凶光,充满了杀机,显是金泽丰揭了他的底,已决心诛却。他对龚政伟毕竟有所忌惮,不敢在众邦物流园中拔剑杀人,要将金泽丰引到物流园外再行动手。
这句话正合金泽丰心意,大声叫道:“龚先生,你今后可得多加提防。北斗集团前总裁夜无风复出,此人身有银河星爆,他说要跟东华派为难。还有,西圣派想并吞你东华派。你是彬彬君子,人家的狼心狗肺,却不可不防。”他此番来到潮州,为的便是要向师父说这几句话,说罢便即大踏步出门。麦冬青等跟了出来。
金泽丰迈步走出众邦物流,只见一群尼姑、妇女站在大门外,正是兰陵派那批女弟子。妙瑜与丁妙玲二人手持拜盒,走在最前,当是到物流园来拜会龚政伟和焦美媛。金泽丰一怔,急忙转头,不让她们见到,但已跟妙瑜她们打了个照面,好在妙玉远远在后,没见到他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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