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谁也意料不到,不禁都惊呼出声。妙玉和龚乐媛同时向他奔去。妙玉只跨出一步,便即停住,心想自己是佛门弟子,如何可以当众向一个青年男子这等情切关心?龚乐媛却奔到了金泽丰身旁,叫问:“大师兄,你怎么了?”金泽丰闭目不答。龚乐媛握住剑柄,拔起长剑,创口中鲜血直喷。她随手从怀中取出本门金创药,敷在金泽丰腿上创口,一抬头,猛见妙玉俏脸全无血色,满脸是关注已极的神气。龚乐媛心头一震:“这小尼姑对大师兄竟这等关怀!”她提剑站起说:“爸,让女儿去杀了这恶贼。”
龚政伟说:“你杀此恶贼,没的坏了自己名头。将剑给我!”万家欢淫贼之名,天下皆知,将来江湖传言,都说万家欢死于龚小姐之手,定有不肖之徒加油添酱,说什么强奸行暴之类的言语。龚乐媛听父亲这般说,当即将剑柄递了过去。
龚政伟却不接剑,右手一拂,裹住了长剑。瓦洛佳见状,叫道:“使不得!”脱下两只鞋子在手。但见龚政伟袖力挥出,一柄长剑向着十余丈外的万家欢激飞过去。瓦洛佳已然料到,双手力掷,两只鞋子分从左右激飞而出。
剑重鞋轻,长剑又先挥出,但说也奇怪,瓦洛佳的两只僧鞋竟后发先至,更兜了转来,抢在头里,分从左右勾住了剑柄,硬生生拖转长剑,又飞出数丈,这才力尽,插在地下。两只僧鞋兀自挂在剑柄之上,随着剑身摇晃不已。
瓦洛佳连叫:“糟糕,糟糕!乖女儿,爸爸今日为女婿治伤,大耗内力,这把长剑竟飞了一半便掉下来。本来该当飞到女婿师父的面前两尺之处落下,吓他一大跳,唉!你爸爸这一回丢脸之极,难为情死了。”
妙玉见龚政伟脸色不善,低声说:“爸,别说啦。”快步过去,在剑柄上取下两只僧鞋,拔起长剑,心下踌躇,知道金泽丰之意是不欲刺杀万家欢,倘若将剑交还给龚乐媛,她又去向万家欢下手,岂不是伤了金泽丰之心?
龚政伟以袖功挥出长剑,满拟将万家欢一剑穿心而过,万不料瓦洛佳这两只僧鞋上竟有如许力道,而劲力又巧妙异常。这和尚大叫大嚷,对小尼姑自称爸爸,叫金泽丰为女婿,胡言乱语,显是个疯僧,但武功可当真了得。他还说适才给金泽丰治伤,大耗内力,若非如此,岂不更加厉害?虽然自己适才这衣袖这一拂之中未使上孤虚神功,否则未必便输于疯僧,但名家高手,一击不中,怎能再试?他双手一拱说:“佩服,佩服。大师既一意回护这个恶贼,在下今日倒不便下手了。大师意欲如何?”
妙玉听他说今日不会再杀万家欢,当即双手横捧长剑,走到龚乐媛身前,微微躬身说:“姐姐,你……”龚乐媛哼的一声,抓住剑柄,眼睛瞧也不瞧,顺手嚓的一声,便即还剑入鞘,手法干净利落之极。
瓦洛佳呵呵大笑说:“好姑娘,这一下手法可帅得很呐。”转头向金泽丰说:“女婿,这就走吧。你学妹俊得很,你跟她在一块儿,洒家可不大放心。”
金泽丰说:“大师爱开玩笑,只是这等言语有损兰陵、东华两派清誉,还请住口。”瓦洛佳愕然问:“什么?好容易找到你,救活了你性命,你又不肯娶洒家的女儿了?”金泽丰正色说:“大师相救之德,金泽丰终身不敢或忘。妙玉小师妹兰陵派门规精严,大师再说这等无聊笑话,兰凝、兰英两位师太脸上须不好看。”瓦洛佳搔头说:“乖女儿,你……你……你这个女婿到底是怎么搞的?这……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妙玉双手掩面,叫道:“爸,别说啦,别说啦!他自是他,我自是我,有……有……有什么关系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山下急奔而去。
瓦洛佳更加摸不着头脑,呆了一会儿说:“奇怪,奇怪!见不到他时,拼命要见。见到他时,却又不要见了。跟她妈妈一模一样,小尼姑的心事,当真猜想不透。”眼见女儿越奔越远,当即追了下去。
万家欢支撑着站起,向金泽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转过身来,踉跄下山。
五块五毛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