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有些意外:“大人一直没走吗?!”
“走了。”又回来了。
方才事发突然,他便暗中一路跟着她去了武安侯府,等她忙完,便又照旧跟了回来。
“……大人还有事?”说这话时,沈栖姻掩唇打了个哈欠,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疲惫。
于是,萧琰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没有。”
“那大人快请回去安歇吧,已是这个时辰了。”
话落,萧琰却忽然朝她伸出了手。
沈栖姻一脸莫名,但没敢动。
萧琰帮她取下方才丢在她头上的一小朵桂花,拿下来时,那花瓣勾起了几根头发,他指尖还在她发顶抚了抚,让它们“乖乖的”似的。
他解释道:“有朵花。”
沈姑娘心说,那还不是你砸的!
口中却道:“多谢大人。”
“明日来栖鹰阁,记得寻我。”
“……好。”朝萧琰福了福身,她淡定自若地转身离开,可提着灯笼的手却不觉握紧。
萧琰站在树下目送着她回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跟着房中的烛火依次熄灭,他的视线也最终落在了里间的窗子上。
等几时那一处也一片漆黑,他方才离开。
沈栖姻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忍冬侧身朝向她,问:“阿姐,你方才站在窗前,往外看什么呢?”
“……有只猫,看他走了没。”
“噢。”
“很晚了,快睡吧。”
沈栖姻又给忍冬掖了掖被子,后者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无话,不多时便睡着了。
她却毫无睡意。
萧琰今晚的到来,让她隐隐打破了自己对他原有的认知。
她并非孤芳自赏之人,但萧琰说的那些话,再结合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都不得不让她多想几分,他大概、也许、可能、多半,是看上她了!
否则,他何必因为自己一句“不熟”便巴巴地赶来将自己的底细交代得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没有通房”这种事都告诉她了!
听他今日的口风,分明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若不是武安侯府那边出了事,只怕这层窗户纸就要被捅破了。
所以她刚刚才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倦疲惫的样子,暂时逃避了去。
否则若是他再旧事重提,而自己又没有想好应对之策,只怕不好。
扪心自问,沈栖姻一点也不讨厌萧琰,但那不代表她就会对他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可真要是直言拒绝……
她又不敢。
二人身份悬殊,真要是惹了萧琰不快,他杀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一晚,沈栖姻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天都快亮了,她才眯了一会儿。
只是到底心里装着事,睡得也不踏实,少时便醒了。
早膳用的也不多。
忍冬瞧着,不禁皱起眉头:“阿姐这就不吃了?”
“嗯,有些吃不下。”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她没什么胃口。
恐忍冬担心,沈栖姻便说:“无妨,我包些点心拿着,待会儿饿了再吃就是。”
“不会是生病了吧?”忍冬伸手在她额上贴了贴,却是凉丝丝的触感,并没有发热:“也不烫啊。”
“想来只是昨夜没有睡好,不妨事。”
“那你待会儿再歇歇。”
“嗯。”
沈栖姻口中是这样应着,可早膳过后,却还是出门了。
沈家大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气派的马车。
正是那日萧琰送她回来时,两人坐的那架。
车门前坐着一名灰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月牙眼未语先笑,看起来分外讨喜。
他背靠车厢坐着,一条腿曲着,踩在车架上,另一条腿垂下去,一下一下轻轻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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