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内,李淮英不疾不徐:“我父亲李启鸿镇守西北边境,非诏时均按惯例每三年回盛京述职一次。每次回来均是在腊月十五左右抵京,正月二十左右回西北。”
“这些,府中账目支出中均有记录,当然内务府也有记录,白大人自可派人到内务府调取。”
“而他李淮义的生辰是七月初十,光日子便对不上。”
雷正亮嗤笑,跪在地上,脸带讽刺:“国公爷难道就没听说过早产?李二爷七月所生,自是我表妹怀胎八月,早产生下的,何以为此就断定李淮义不是老将军的血脉了。”
“听说过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就没听说过往自己老子头上安绿帽的。”
方氏虽仍站在那里,但眼神飘忽,神情早已非一开始进来时那番沉稳。
李氏族长脸色黑沉,这李淮英也是魔怔了,非要抹黑自己父亲,人都死了十来年了,就算这件事是真的,盖过去不好吗!
李淮英淡淡看了一眼雷正亮:“白大人,我自是有人证,才这么说。”
他指着地上一位个子瘦小的男人,道:“此人乃是当年方氏的接生嬷嬷之子,他曾听自己母亲说起过此事,当年方姨娘产子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月,而非所谓的早产。”
白洪贤脸皮抽抽:“国公爷,他,也不能作为证人啊,道听途说的话,怎么能当成证据呢。不如将那位接生嬷嬷请来作证?”
瘦小男人摇头:“我母亲早就过世了,在她回家后的当天夜里就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白洪贤皱眉看向李淮英:“国公爷,一般接生嬷嬷至少有两位,不知另一位是否请来?”
李淮英脸黑了黑:“没有,也死了,那人连家门都没跨进去,就死了。”
李双晚冷笑,好一招杀人灭口。
雷正亮得意地扬了扬脑袋,甚至朝方氏递过去一个我厉害吧的眼神。
这两位接生婆还是他去杀的。
方翠兰胆子太小,给了她们一大笔钱,以为就能堵住她们的嘴,就把人放回来了。
这世上,从来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
原来这镇国公状告他们,只有这么点证据啊,他还以为他们有多么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李双晚,却是朝他淡淡笑了笑。
雷正亮正得意着呢,突地看到李双晚朝他那么一笑,顿时被这笑弄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的眼里全是杀气,雷正亮相信,若此刻不是在公堂上,这个女人,定能把自己剁碎了。
李双晚清冷冷开口:“白大人,接生嬷嬷可以被他们杀人灭口。但证物,却留了下来。”
雷正亮刚还得意的脸,沉了沉。
证物?什么证物?
他记得十分清楚,他将人给杀了后,就怕她们留下什么东西,全身上下都给搜了个遍。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呀。
跪在地上的瘦小男人直起身子:“对,有证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双手递上:“白大人,我母亲的尸体从井里打捞上来时,草民给她穿寿衣的时候,在她衣服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衙役将东西拿给白洪贤看。
里三层外三层,布包将东西包得十分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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