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离开,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先行离座。
放下筷子,宁国公脸色阴沉地看向儿子:“会考在即,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不测之事发生。倘若因为这些琐事影响了你的考试……休想让她踏入府内成为你的妾室,即便是想成为不要脸的外室,也必须踩着我的尸体才能跨过这道门槛!”
谢逊的身体轻轻颤抖。
他的嘴唇紧闭,片刻后承诺:“父亲放心,芸萱是我可靠的贤内助,她不会干扰我的学业。”
谢老夫人眉头紧蹙:“胡说八道!那个惹事生非的家伙,哪里配得上贤内助的称号?知漪才是真正的贤内助!”
谢逊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顾知漪虽入门不久,却已将宁国公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助他解决了与芸萱的纷争……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只能沉默不语。
顾知漪发现,自己似乎并未为自己争取什么,所有的好评与恶评都已被宁国公夫妇说了个遍,她只能暗自无奈。
气氛愈发紧张,谢老夫人瞥见手腕上的手链,忽然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建议:“对了知漪,能否为你父亲编织一条同样精美的手链呢?”
宁国公原本心中正对逆子之气火冒三丈,然而听到那句话后,尽管怒火尚未完全平息,却暂时被冷藏了起来。他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
这位尊贵的公爹,不便直接向儿媳索要财物,于是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他的尴尬:“我堂堂一国公爵,若像妇人般浑身珠光宝气,成何体统?”
顾知漪误以为他不信任手串的防御力,岂料他接着又说:“选用一些平凡的材质即可。”
她暗自思忖,您那玉扳指难道不是玉石吗?还是极为珍稀的上等玉石呢。
这位公爹真是口是心非的典范,令人忍俊不禁。
她轻轻一笑,回答道:“若父亲不喜手链,那么制作一枚玉佩如何?其功效与手链相同。若能寻得一棵雷击木,制成木簪,其效果或许更为显着。”
雷击木,乃是最上乘的辟邪利器,年份越久的雷击木,其力量越强,辟邪的功效也越加显着。然而,雷击木难得一见,年份久远的更是如海底针般难觅。
谢逊惊异地发现,他那素来严肃刻板的父亲,在顾知漪面前竟然变得和颜悦色,就像普通家庭的慈父一般。而顾知漪面对这位令无数朝臣敬畏、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的宁国公,却毫无惧色,她谈笑风生,仪态万千,仿佛面对的只是寻常百姓家的长者。
他感到自己多年形成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那不苟言笑的父亲,真的如此和蔼可亲吗?还是,只有在顾知漪面前才显得古板?
就在谢逊陷入深思之际,对面的两人已经就材料问题达成了一致。雷击木暂时无法找到,于是顾知漪答应宁国公,先用玉石打造一枚玉佩暂时代替,待她找到雷击木后,再制作成木簪相赠。
宁国公几乎没能忍住笑容,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只能强忍笑意,板起面孔点头。然而,那笑意并未表现在脸上,却悄然藏进了他的眼中。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笑意。这枚能让人忘记疲惫的玉佩,即便是连续忙碌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感到丝毫劳累吧?
谢逊看到了父亲眼中隐藏的笑意,低头沉默不语。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宁国公的亲生儿子?或许,顾知漪的身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父母并非普通的百姓,而是那个狠心的妇人从宁国公夫妇手中夺走的?宁国公夫妇为了缓解对女儿的思念之苦,便从别处抱养了一个男婴?
就在谢逊脑洞大开之际,顾知漪与谢老夫人携手离去,宁国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神色。有官员前来汇报工作进展,宁国公轻轻抬起眼帘,威严尽显:“让他到书房来。”
甚好。看来宁国公并非只对他一人威严,而是对除他的母亲和正妻之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威严。
就在谢逊对人生充满疑惑之际,顾知漪却是罕见地露出真挚的笑容:“我自然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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