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往寝殿那边走。
华生在后面喊:“不是问问,是一定要把人还给我们!”
那季少主从前在琢玉殿的时候,看着沉默寡言挺端庄的。
怎么忽然就跟疯了似的。
莫名其妙霸着人。
“......”
“老夫是陈老五,自家人,烦请让我进去啊。”
“啊陈老将军,”京军小将连忙拱手见礼,却为难的小声说。
“还请将军体谅,我们刚才接到小王爷的死命令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寝殿,谁来都不行,所以您.....”
里面的小王爷没发话,他们不能让路。
京军不是季家军。
京军只跟着亲自把他们从赵卓手中救出来的——
季小将军!
季小将军说:带他们踏回京城。
季小将军说:营中将领任职,不论与季家亲疏远近,只凭军功。
季小将军说:京军弟兄们的家眷还在京州受苦。
人是明白好歹的。
京军们在见识过季清欢和季家军的区别后。
他们知道现在该跟着谁。
这群守门的京军小将接到命令后,连陈老五的面子都不给。
“请陈老将军体谅,我们也是按令行事。”
“啊,好。”陈老五哭笑不得,当然不会为难他们。
京军按令行事没有错。
“......”
“阿元?我是你陈五叔,”陈老将军站在窗外喊,“我能进去吗。”
寝殿里没人应他。
唉,盯着眼下朱红色的窗棂。
陈老五忽然走神了。
说起来——
阿元这个孩子本就心思深沉,打小便跟旁的孩子不太一样。
才四五岁的时候吧。
季阿元白日里表现的童真活泼,跟普通孩子没有差别,但到了晚上就经常沉闷的独自坐着,也不知是在思量什么。
每当有人过去跟他说话,他就又表现出童稚模样.....
这让陈老五心里总有种错觉。
仿佛这孩子心底藏着事儿,不似寻常孩子那般无忧无虑?
随着年龄增长。
季阿元样样出众,事事拔尖儿。
品行也养的根正苗红,没叫他们操过半点心。
慢慢的,也就不在意孩子小时候的那些异样了。
可是近两年来,季州城出事,季沧海失踪,季阿元身上的负担压的太重,性子也成长的愈发沉稳内敛,话越来越少。
他们这些老头子有时都摸不准他的脾性。
只知道这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
可是.....
陈老五有些悲伤的想。
季阿元已经很久没朝他们撒欢儿了。
明明才刚年满二十岁,就稳重的如旁人三十岁那样。
季老将军是个粗人,疼儿子却粗枝大叶。
陈老五其实很想问一问。
阿元,你这些年过的当真快乐吗。
我们不知不觉间带你走着的路,是你想走的吗。
你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自己的人生,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啊。
五叔怎么总感觉.....
你不快乐。
家里事务繁忙,陈老五还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机会问询,就此耽搁了。
他站在季清欢寝殿的窗外,稍有愧疚的叹了口气。
“阿元啊.....”
叹息过后,他又喊了两声。
“......”
“吱。”
窗户终于被人从里面拽开了。
瞬间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儿,熏得陈老五都愣了愣。
透过缝隙,他看见后面床边摆着一盆盆的血水。
地上有根断箭.....
那全都是韩枭的血?!
陈老五心里一惊正要问:“韩王世子他——”
“五叔,”季清欢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紫色袍子,面无表情站立在窗口。
他眸子漆黑的盯着陈五叔,语调僵直。
“您找我有事吗。”
是袁州有事,还是父亲那边有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
可不可以等往后再说。
血止不住了,他的韩枭没有丝毫脉搏。
医师叫他准备后事。
发丧。
“......”
————
【ps:投喂小礼物,帮韩枭从棺材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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