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宇仗义地说:“贾勇,就冲你这句话,别说伦敦金属期货交易所的价格走势了,你需要的所有资料,只要是互联网上能找得到的,就交给我了。”
贾勇刚想道谢,胡兆宇又神经兮兮地嘱咐道:“不过,我帮你准备资料的事,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做个幕后英雄就行了。”
贾勇不理解地问:“那为什么呢?我甚至认为,如果这个项目实施方案允许署名的话,应该咱们俩联署的。”
胡兆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韩健索性替他说:“他不能让他们部门的人知道,他在帮你准备项目实施方案。他们部门的人都在等着看你们业务三部的笑话呢。”
这天,老大约贾勇晚上八点到他们公司位于金融街的办公区见面。几个月没见,老大变化不大。他穿了一件黑西装,没系领带。老大穿衣服喜欢大一号的,穿西服也是如此,他走路的时候还喜欢耸着肩,站在远处看,他好像披着个毯子。
贾勇见面就说:“老大你混得不错啊。毕业的时候,我们问你去哪里,你也不说,没想到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所在。”
老大说:“哪里啊,那个时候也没最后定下来,怕说了又没去成,让大家笑话。”
贾勇想起老大在大学里交的女朋友辛然,问道:“辛然怎么样?你有她的消息吗?”
老大说:“她快结婚了。”
贾勇说:“刚毕业就结婚?这么着急?”
老大说:“她父母的意思。”
贾勇说:“想当初在学校里是辛然主动追求的你。我们都看得出来辛然是真喜欢你,看你的眼神就跟冒火一样。你是半推半就地从了辛然。辛然也走上社会了,怎么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还是让她家里把你们的事搅和黄了。”
老大说:“她妈妈做到了以死相逼的份儿上。”
贾勇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你有这么一份体面工作,经济上又不依赖辛然的父母,你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老大说:“不完全是经济方面的因素。她妈妈还不喜欢我的性格。”
贾勇说:“你的性格怎么了?”
老大说:“不够阳光。”
贾勇说:“这也算问题?”
老大说:“说严重点儿,就是性格抑郁。她妈妈觉得这是一种病态。其实,平心而论,人家妈妈说得也没错。我自己也觉得自己高兴不起来。说不上什么原因。有时候睡着觉就能惊醒,琢磨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我自己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
贾勇问:“老大,你是不是哲学方面的书看得太多了,思虑太重了吧。你没看什么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那种怪书吧?”
老大说:“弗洛伊德不是哲学家,他是精神病学家。”
贾勇说:“我爸爸跟我讲过一件事。他在清华读书的时候,他们宿舍和北医的女生宿舍搞联谊宿舍。他宿舍里的一个同学,去搞联谊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北医学精神病学的女同学。
“后来,两个人谈起了恋爱。这个清华的男同学没事儿的时候老看北医女同学的《精神病学》教材。越看越觉得自己有精神病。后来他真的得了精神病,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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