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学试探着问:“那厂子同意了?”
陈淑娜说:“我唱白脸,王晗唱红脸,他不同意能怎么着?又不是不给他业务了。后面贾勇谈的那一单羊脂玉佛造像,多大的活儿。他该知足了。”
于建学说:“这种事上你还是少说话,有什么事让王晗出头。他跟他们混了多少年了。”
陈淑娜笑着说:“老王还是从前那个老王啊,这种事上从来都是护着我的。多少年了,还忘不了当年我到外贸公司领的第一个月的工资请他吃的那一顿大餐。一说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太有魄力了,得重点培养。”
于建学说:“你待老王也不薄啊。他的香港分公司经营上没有起色。你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就给他找了一个项目公司总经理的位子。这都是将心比心、一报还一报的事。就看他能不能胜任啦。”
陈淑娜说:“我觉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战斗英雄、退伍军人,在外贸公司工艺品出口科当了七八年的科长,还在外贸公司香港分公司当过经理。让他去广西铅锌矿项目公司当总经理,顶多算是平调,不算高就啊。”
于建学说:“也不知道项目公司的可行性研究做得怎么样了?”
陈淑娜说:“做个报告还不简单。听说,做报告的这帮人,就同一个项目已经给好几个公司做过可行性研究了。资源没问题,报告也没问题,能不能挖得出来就看各家公司的本事了。”
于建学说:“那合着别的公司都没干成的事,咱们要干?”
陈淑娜说:“我怎么就有一种预感,这个事我一定能干成。”
于建学奚落道:“您那第六感靠谱吗?”
陈淑娜神乎其神地说:“靠谱。我跟你说,王晗就是我命中的贵人。要没有王晗,我接这个矿还挺含糊的。现在看来,王晗比什么专家都重要。
“你说,为什么那么多公司都挖不出矿来?或者挖出来了运不出去?或者挖着、运着出了各种各样的事,不得不放弃?归根到底,是因为当地的各种利益没有摆平。
“外面的人进去,不了解当地复杂的利益关系,以为补偿到位了,实际上看得见的补偿到位了,看不见的呢?说得上话的补偿到位了,说不上话的呢?所以,成败在于沟通,更在于谁去沟通,还在于从什么角度沟通。
“这种沟通,绝对不能浮在表面,流于形式,一定要深入沟通,掏心掏肺的那种。人家家里穷得叮当响,就这么一个宝贝了,咱跟人家要这个宝贝,就得真心实意,平等交换。别把人家当傻子,把人家当傻子的人自己才傻呢。”
陈淑娜说得兴起,拍了一下巴掌说:“谁是那个能够跟当地各个方面打成一片,充分沟通的人?只有王晗。
“广艺的钱志建都觉得他合适。那边地方政府里,好多退伍军人,他们有共同语言啊。人家一起扛过枪啊。别管以前认识不认识,劫后余生,那不比亲兄弟还亲?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又能喝。喝美了,聊高兴了,事情就好办了。”
于建学不情愿地附和道:“倒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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