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巫师向她打招呼。
儿子朝她和其他人点点头。“赫敏。芬尼根先生。丹内尔小姐。”
“韦斯莱先生。珀西。”她朝他们点点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已经康复了。”她真的很高兴。她转向贾斯汀。“贾斯汀,带其他人去霍格沃茨。约翰可以和我一起住,”她补充道,不等他提出抗议。
“好吧。”贾斯汀听起来不太高兴,但他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当韦斯莱先生注意到被绑住的玛丽珍飘浮在空中经过时,他温暖的微笑变成了困惑的笑容。“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施了夺魂术,所以我们带她经历了‘盗贼之陨’,”她解释道。
“啊。”他慢慢地点点头,然后眨了眨眼睛,“但她怎么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赫敏注意到珀西皱了皱眉——他可能认出了这个女孩。她叹了口气。“不久前,她被傲罗施了魔咒,用来困住我们。我们不想让她在魔法部里醒来。”女巫应该享有隐私。
“哦,我记得。太可怕了。”韦斯莱先生大声叹了口气。“艾米莉亚竟然允许这种事……”他摇了摇头。
珀西嗤之以鼻。“她为什么不呢?只要威森加摩说这是合法的,对她来说就足够了。我认为即使她成为下一任部长,她也不会改变。”
这真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想法。“这有多大可能?”赫敏说。
“我们在康复期间没有听到太多消息,”珀西撅起嘴唇说道,“但在最近发生的事之前,她被认为是福吉部长最有可能的继任者。”他稍微降低了声音。“所有死者的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变。我们俩都升职了。父亲现在是新成立的反咒语措施和研究办公室的负责人,我被提拔为魔法交通司副司长。”
“恭喜你。”赫敏微笑着。邓布利多当时正在魔法部里安插他的手下。
“谢谢。”韦斯莱先生微笑地看着她。
“谢谢。”珀西的笑容在赫敏看来有点讽刺。
“哦,这让我想起来了:我们得一起吃晚饭,你、罗恩和我们!”韦斯莱先生笑了。“我们应该早点邀请你,但由于种种麻烦,似乎一直没有一个好机会。莫莉想邀请你去一个像样的家——我们现在只是小天狼星的客人。但我们可以在麻瓜餐厅吃晚饭!”
和男友父母共进晚餐——当时正值内战。赫敏当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
当他们叫醒玛丽·简时,她没有尖叫,而是回到了霍格沃茨的一间私人房间。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只是蜷缩在床上抽泣起来。赫敏举起手,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她是否应该触摸这个女孩,或者这是否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莎莉·安妮显然没有这样的疑虑,她走过去拥抱另一个女巫。
赫敏和贾斯汀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她就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她想起了自己在四年级时被施了夺魂咒的那段时间。她迷失在迷雾中,完全放松。没有担忧,没有怀疑,没有自己的想法。好像她被下了药一样。就像毒品一样,一旦咒语被解除,她所有的怀疑和恐惧都回来了,比以前更严重,伴随着尴尬、羞愧和想起自己是多么无助的恐惧。她并没有被迫背叛朋友,为杀害他们的凶手工作。她只能想象玛丽·简现在的感受。
然而,如果需要赢得战争或者拯救她的一个朋友,她也在考虑自己使用这个咒语。
*****
霍格沃茨,1997年1月21日
哈利·波特咬紧牙关,紧紧握住魔杖,他甚至觉得能听到手指间冬青木断裂的声音。今晚他已经进入校长的思想一次了,现在他必须再次进入——没有一天的时间来恢复。他的头很痛,疼痛随着心跳而加剧。
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睡一觉。让他的大脑有时间理清他的记忆,以及他从校长那里捕捉到的片段。但那将是放弃。而他不会这么做。每个人都指望他掌握这个咒语,这样他就能一劳永逸地打败——不,消灭——伏地魔。他不会,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举起魔杖,指向校长的额头,吐出咒语。
“摄神取念师!”
世界再次缩小到光点,然后扩大,哈利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满是大大小小的球体。它们四处移动,有的变大,有的缩小,每个球体都在他的耳中塞满文字、噪音,有时还有音乐,形成了一种刺耳的声音,让他的思考变得艰难而痛苦。
但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他集中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个球体上,直到其余的球体都消失了——甚至被推开了。直到这个球体成为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直到它大到可以吞没他,近到可以触摸到……然后他就在里面了。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长满奇怪植物的田地中。一秒钟后,他意识到那是甘蔗。他看到远处有一座白色的豪宅。看起来他好像身处一个种植园中——而且是一个古老的种植园。或者至少是一个老式的种植园。当他穿过田地时,他看不到任何现代电器的迹象——没有天线、没有汽车、没有机器。
邓布利多多大了?他问自己,一边踏上草坪——他瞥了一眼,发现草坪保养得非常好——一边朝豪宅的大门走去。他刚走了一半的路程,那扇巨大的大门就被炸掉了。一具尸体从爆炸留下的尘埃中飞出,重重地落在草坪上。另一个人影从尘埃中跑出来。一个年轻人,最多比哈利大几岁。
“主人!”那人冲到倒地者身边大叫。
“离他远点,小子!”
哈利眨了眨眼。那是邓布利多!但更年轻。而且他的表情……冷漠而疏远。他从未见过校长这个样子。
年轻的巫师浑身颤抖,但还是举起了魔杖。邓布利多几乎是随意地挥动魔杖,就用巨大的力量将他解除了武装,他差点被甩到哈利身上,退后了十几码。
“弗朗西斯先生,你有一个忠诚的徒弟。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值得他的忠诚,”邓布利多说着,走近了这位老人,他现在正虚弱地走着。“几年前你也绑架了他吗?”
哈利看到面前这位虽然腿断了却还努力站起来的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愣住了。
另一个巫师——哈利猜是弗朗西斯先生——嘟囔了些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吐了口唾沫。他的皮肤比迪恩的黑,穿着可能是白色西装的破烂衣服。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告诉过你,奴役加勒比海地区的麻瓜出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你和你的朋友们不想听。像你这样的人很少会听信空谈。你通常需要一个示范——或者一个教训。”
弗朗西斯喊了句什么,年轻人吓得退缩了。邓布利多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子,别浪费你的生命去保护这个人。他不值得。”哈利转身面对着趴在地上的巫师——巫师,纠正了自己——邓布利多继续说,语气好像在讨论天气,“我确实认为你和你的其他几个朋友应该作为一个实例。就像法国人喜欢说的那样,鼓励你们其他人重新考虑你们的政策。”
那个气喘吁吁、血流不止的巫师再次吐了口唾沫,然后开始大叫——但邓布利多立刻用咒语打断了他,咒语砸在他的头上,发出一声响亮的爆裂声。
“也不会有任何死亡诅咒,弗朗西斯先生,”校长说道。“四分五裂。”
哈利看见那个男人的头在草坪上滚动,留下一串鲜血,邓布利多慢慢地拿起一根魔杖。校长身后,宅邸燃烧起来。哈利眨了眨眼。那场景看起来很熟悉。他以前见过那个场景,只是……不一样。他开始朝燃烧的大楼走去,观察细节。看起来不错,但……不合适。场景不合适。
他越靠近,就越确定。那座燃烧的大厦不是真的。或者说,从来就不是真的。就在他即将触碰它的时候,大厦倒塌了,有那么一刻,哈利漂浮在一片漆黑、空旷的空间里。
然后他回到校长办公室,跪在地板上,头比以前更疼了。他嘶嘶地叫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然后尽可能多地吸气。
“非常好,哈利。你看穿了我一段被篡改的记忆,一瞬间,你突破了我的防线。”邓布利多听起来和哈利一样疲惫,但他面带微笑。
“这是一段被修改的记忆?”当罗恩扶他起来并让他轻松地回到座位时,哈利好不容易才说道。
“是的。可以说,灵感来自于我四十年前去牙买加的一次旅行。”邓布利多靠在座位上,目光望向天花板。“最近我一直在想那次旅行,所以它最终被用于你的训练也就不足为奇了。”
“啊。”哈利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但这没什么用。
“你已经取得了很大进步。你很快就能突破黑魔王的防御。不过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哈利点头表示同意,但当他的头痛加剧时,他停了下来。他不禁想知道,除了那栋宅邸,校长在他所看到的记忆中到底改变了什么。
*****
霍格沃茨,1997年1月22日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得不问,尽管他知道答案。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他们俩都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活下去的了。阿不思认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也许能让巴尔萨泽改变主意——但是,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能改变西弗勒斯的想法了。
正如预料的那样,两人都摇了摇头,巴尔萨泽表情严肃,西弗勒斯则淡淡一笑。
“很好。我已经说服格兰杰小姐和她的朋友们做好解除结界的准备,我们的法国朋友以及一些适合执行此类任务的凤凰社成员将在我们找到地点后加入我们。”西弗勒斯毫无疑问知道小天狼星和韦斯莱一家是显而易见的选择,但阿不思不想再提这个。至少,他可以为他的朋友做这么多。
药剂师拿出一个小瓶子和一个小信封。“斯莱特林一年级学生的头发。”他把信封递给巴尔萨泽,巴尔萨泽几乎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阿不思的桌子上放着一捆校袍。
阿不思忍住叹息。他们两个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并尽最大努力确保他们不会白白死去。
巴尔萨泽一边笑着一边举起药瓶。“玛莎总是说我永远长不大。看到我变成一个小男孩,她一定会很开心。”
阿不思强迫自己笑出声来。
*****
“通过使用聚能炸药,我们可以瞄准防护罩,而不会对建筑物造成太大的损坏。将它们以一定角度埋入地面,将有助于进一步保持建筑物完好无损,”赫敏·格兰杰解释道。“在攻击过程中,它们也可以用来破坏门和墙壁。”她看着校长办公室里的三个人。
“你测试过这些‘指控’吗?”斯内普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我可不想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让一些未经测试的麻瓜装置失灵,让我冒生命危险。”
“我们以前也使用过类似的指控,我相信我的计算。”
“那么你还没有测试过它们。你已经对其他目标使用过炸弹了。使用那些!”斯内普吐出这句话。
“那些炸弹不仅毁坏了建筑物,还毁坏了病房。如果我们在这里使用它们,那么……”
“我是不是结巴了,格兰杰小姐?或者你觉得我傻?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使用未经测试的炸弹来危及这次任务。”斯内普对她冷笑道。
赫敏咬着下唇,不去对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大喊大叫。难道他不明白,如果他们使用抵抗军在马尔福庄园投下的那种炸弹,他就会死吗?她瞥了一眼校长,他肯定能让斯内普明白他的要求。但邓布利多看起来悲伤而严肃。什么也没说。这意味着……
赫敏意识到斯内普很清楚自己在要求什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就用炸弹吧,”她盯着他说道。
“很好。”他转身面向校长。“既然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就准备好了。”
“是啊,”邓布利多慢慢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赶紧上路吧。”
*****
“我不喜欢这样,”十分钟后,赫敏·格兰杰嘟囔道。“我们还没做好准备。”
“但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会,”贾斯汀说。“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们错失这个机会。”他向房间里的其他抵抗军成员点点头。
“我知道。”赫敏没有皱眉,但她抿紧了嘴唇。西莫、塔尼亚和路易丝,甚至约翰和莎莉安妮,都渴望杀死黑魔王。在更多人死去之前结束这场战争。所以他们又代表邓布利多去执行了另一项准备不足的任务。而且再次有德拉库尔、德艾格尔和韦斯莱在他们身边。如果赫敏迷信的话,她会认为这是一个不祥之兆。但她退出占卜课是有原因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恢复。她也不想让玛丽简和杰里米孤单一人。但这也没办法——他们需要每个人都能为此而战。即使校长带头进攻。
“至少炸弹爆炸后就剩不下什么了,”她喃喃道。
“前提是他们不是在村庄或城镇中央遇到黑魔王,”贾斯汀低声说。那么他们就必须使用聚能炸药。“斯内普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是的。”她又想自杀,她自言自语道。她看了一眼罗恩和哈利,他们正和小天狼星的团队站在一起。她想和他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但她对自己的团队有责任。在这种情况下,领导者不能抛下她的部队。也不能拥抱她的男朋友。少校对此很清楚。赫敏明白这一点。理智地。
她还是想冲过去拥抱罗恩。就一次,在这场战斗之前。
*****
1997年1月22日,英国约克郡威瑟恩西郊外
哈利·波特一到达邓布利多指示的地点,就感觉到了黑魔王的存在。没有超感知咒,感觉还好,只是有点疼痛。但黑魔王肯定就在那附近。他试图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但校长正疯狂地施咒阻止魔法旅行。
“伙伴?”罗恩在身边问道,抽出了魔杖。
“我能感觉到他,”哈利低声说,“他就在附近。”他盯着他们面前的那栋建筑。它离麻瓜村太近了,不适合用来轰炸马尔福庄园的那种炸弹,所以抵抗军已经在前面跑去放置其他炸弹了。法国人也散开了——他们会从后面进攻。哈利心想,他们像往常一样勇敢——小天狼星的团队和抵抗军会跟着邓布利多进来。
“我们可以抓住他!”罗恩说。
两人都知道伏地魔今天不会被杀死,但如果他的身体被毁,他就会变得残暴无比。等他回来时,战争已经结束,哈利也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突然,他眨了眨眼睛。隐隐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黑魔王在动吗?他们一直在检查隧道和埋藏的炸弹,所以……哈利闭上眼睛,试图集中精力寻找他与黑魔王的联系。他在哪里?
“伴侣?”
“嘘。”他必须集中注意力。伏地魔在哪儿?他离得很近,但是……在那儿!在他右边。哈利转过身,然后睁开眼睛。“他不在里面!他在我们的侧翼!”他大喊。
“撤退!”邓布利多的声音非常大——增幅咒,哈利知道——麻瓜们可能听到了。
“赫敏!”罗恩喊道。
哈利转过身,预料到最坏的情况会发生。但抵抗军成员已经飞上天空,骑着扫帚,飞速逃离了大楼。两名媚娃和另一名法国人也同样如此。
罗恩松了一口气。
哈利把注意力转回到伏地魔身上。黑魔王在干什么?他在哪儿?他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消失了!
“他走了,”哈利说,“他走了。”
“天哪!它着火了!”罗恩指着那栋建筑。
绿色的火焰从窗户里喷涌而出。哈利对这种火焰很熟悉。
“厉火!”
*****
1997年1月23日,英国林肯郡斯坦福郊外
所以,斯内普是个叛徒,几个小时后,当黑魔王伏地魔回到家时,他想道。一个勇敢却愚蠢的叛徒——好像这么简单的计划会对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奏效一样。他想,邓布利多一定是在偷懒,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除非这是个诡计。
伏地魔一边思考着,一边拿出一个玻璃杯和一瓶葡萄酒。如果这只是一个诡计,那么他的老对手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波特当时就在那儿,而且感觉到了他的存在。那只是一次测试,看看这个男孩能不能准确地追踪到他吗?
如果这是一次测试,那么这个男孩失败了。没有人跟随黑魔王,没有到他的第一个诱饵安全屋,也没有到他的第二个诱饵安全屋。邓布利多不会为了一次测试而牺牲像斯内普这样无用的间谍。当他仍然可以利用这个叛徒时,他不会这么做——很少有魔药师能像斯内普一样熟练。
不,那不是考验。那么,是一场赌博吗?邓布利多会残忍到牺牲斯内普来换取一个伤害他的小机会吗?黑魔王倒了杯酒,然后点点头。是的,他会残忍的。斯内普是个好药剂师,但邓布利多是个炼金术士。而这位老巫师已经将斯内普当成酿酒师将近二十年了。这个间谍是可以牺牲的。更何况,他的敌人一定知道斯内普做了什么才得到黑魔标记。
好吧,这场赌博没有成功。黑魔王几乎后悔没有准备一个更致命的陷阱。如果他在附近放置几颗炸弹……但他的敌人会检查这一点,因为他在苏塞克斯遭到伏地魔的伏击。他不得不安慰自己,至少斯内普和那些假扮伏地魔要求的孩子的人在死前会遭受痛苦。结果值得一点复方汤剂、一个夺魂咒和一个简短的厉火召唤课。
*****
英国中部科克沃斯,1997年1月24日
阿不思·邓布利多走进小公园,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并不美丽。脏雪覆盖着中心的操场,灌木丛和树木大多光秃秃的,光秃秃的树枝伸出来。他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但这不是他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快速施了一个驱麻瓜咒,然后把手伸进长袍的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小瓮。他快速敲了一下魔杖,瓮就变大了。瓮上没有名字,这是留给他的指示。也不需要。
他挥动魔杖,骨灰盒的盖子飘了起来,里面的骨灰飘了起来。嗖的一声,骨灰开始在公园里、灌木丛间飘散,在一个小魔法的庇护下,骨灰很快沉入土壤。
恶魔之火燃烧了好几个小时,西弗勒斯和巴尔萨泽,以及扮演黑魔王的任何人,都没有留下多少尸体。阿不思甚至花了不少功夫,确保自己不会带错尸体去火化——巴尔萨泽希望与家人一起下葬。阿不思想,他们不会介意他们的父亲和丈夫在他死时没有在他自己的身体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骨灰盒里已经空了,一缕缕骨灰飘散开来。
阿不思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想到这是西弗勒斯一生中唯一真正快乐的地方,他感到很难过。这里是他小时候遇到莉莉·埃文斯的地方。校长喜欢想象,作为一名学生,他的朋友在霍格沃茨也过得很开心,但他知道,对于西弗勒斯来说,他和莉莉友谊的结束永远玷污了他在学校的时光。
他关上骨灰盒,让它消失,然后看了看手表。霍格沃茨会为他的朋友举行守灵仪式。那将是一件非常小的事。除了阿不思本人,西弗勒斯没有任何朋友,只有同事和熟人。职责和习俗会让他们参加,仅此而已。
阿不思摇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西弗勒斯的死更悲惨。
*****
牙买加圣克鲁斯以北,1997年1月25日
阿不思·邓布利多想,自从他上次来岛上以来,黑河地区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已故的杰万·弗朗西斯的隐居地也没有太大变化。外面的沼泽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田地看起来和以前一样,豪宅看起来也和以前一样。不过,阿不思希望那些在田里工作的工人不是被奴役的麻瓜。他不想再重复他教给弗朗西斯的教训。
当他走到大门时,门开了,一位身穿薄薄亚麻短袍的年轻女子向他鞠躬行礼。“主人在客厅等您,先生。”
“谢谢。”她看起来不像学徒,但外表是会骗人的,阿不思心想。他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怀疑这座豪宅的现任主人贝达·拉隆会试图伏击他。他不会把贝达当作朋友,但他们也不是敌人。这个人欠他,因为他不仅让他活了下来,还继承了他的旧主人——而且因为他对贝达在帮助邓布利多为魔法牙买加的胡根统治者上课时有多么合作保持沉默。
除了修缮之外,这座豪宅内部也没有太大变化。牙买加的乡巴佬似乎和英国的老家族一样保守。当女孩打开客厅的门时,阿不思看到贝达甚至穿着三十多年前阿不思杀死他时他的前任所穿的同一套西装。
“你好,贝达。”他向巫师点点头。
“邓布利多先生。”那人微笑着,略带礼貌。“您能到我寒舍来,我深感荣幸。考虑到英国目前的局势,我甚至感到十分荣幸,毫无疑问,英国需要您时刻在场。”
阿不思想,他当时留下的那个男孩长了几颗牙齿。他自己的笑容也灿烂了一些。“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我才来拜访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是我本人还是我的同事,都与报纸所说的‘毁灭性的诅咒’无关。”贝达很快说道——太快了。“我们遵守了协议。”
阿不思大声叹了口气。“我对此毫不怀疑。但咒语是巫师的起源。这一点我很确定。”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责任。尽管我们努力保守秘密,但总有异见者和间谍。”贝达叹了口气。“我相信,这也是英国人熟悉的瘟疫。但我的礼貌在哪里?请坐。”他指了指沙发。
“确实。我认为,目前在英国闹事的黑魔王很可能窃取了你的秘密,然后加以改进。”阿不思快速而巧妙地检查了一下沙发后坐了下来。“如果你的同事创造了这样的诅咒,那么我想我们会听说的。”阿不思确信,岛上的内斗将与英国目前的战争相媲美。
贝达的表情更难看了。没有哪个巫师愿意听到一个英国巫师不仅窃取了他们的咒语,还改进了它们。“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论点。”
女孩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放着玻璃杯和瓶子。阿不思走了过去。他不认为贝达会试图毒死他,但没有必要冒险。而且他需要用尽所有的智慧。不过,他确实利用了分散注意力的机会,悄悄地驱散了房间里的一些魔法。贝达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狡猾——也没有那么熟练。但是,几乎没有人能抵挡住阿不思挥舞着他从盖勒特手中赢得的魔杖。
贝达德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防御力已经远不如以前了。他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阿不思。“但即使那是真的,我又能帮你什么呢?我不知道这个咒语的基础是什么。”他又笑了。
“确实如此,”阿不思说道,“但作为像你这样地位的巫师,你有权进入灵魂图书馆。”
贝达跳了起来,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嘶嘶地说,拔出魔杖。然而,当他发现阿不思的魔杖直指着他时,他愣住了。当他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时,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请吧,”阿不思微笑着说道。
男人颤抖着慢慢收起魔杖。“每个人都向洛阿神灵宣誓!他们宁死也不会背叛我们最神圣的秘密!”
“可悲的是,死亡并不能阻止背叛,”阿不思说。“我宁愿请你来做我的向导,也不愿自己找到路。我可能得破坏一些东西才能进去,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我要找的东西。”他没有移动魔杖。他曾希望贝达德不会那么敌视我。但这个人对图书馆的简单提及就足以让阿不思相信必须采取一些相当不光彩的措施。他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抱歉。魂魄出窍。”
*****
牙买加干港山脉,1997年1月25日
灵魂图书馆自马龙叛乱时期起就隐藏在牙买加的群山之中,阿不思知道,与魔法世界中的许多事物一样,它的名字有点用词不当。虽然它确实包含了许多死去的巫师的知识,但他们的灵魂实际上并没有被束缚在其中。不,图书馆是用魔法建造的,与用于制作魔法肖像的魔法没有什么不同,尽管阿不思不得不承认,这些魔法要彻底得多。而且使用的是死去巫师的真头骨,而不是画布和颜料。
当他跟随贝达沿着蜿蜒穿过茂密森林的小路前进时,他一直留意着他知道的防御工事。被施了魔法的植物和动物不应该攻击贝达或他同伴中的任何人,但考虑到魔法牙买加的政治经常血腥,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多亏了鲁伯和波莫纳的专业知识,他很好地抵御了这两种危险。
正如人们所料,对于一个包含如此多秘密知识的地方,除了警卫之外,还有更多的防御措施。他们已经通过了几个结界——但这无法阻止贝达和他的客人。总的来说,阿不思认为图书馆至少能像古灵阁的金库一样受到良好的保护。这意味着像他这样有技能和经验的巫师可以闯入。特别是在岛上一位巫师领袖的帮助下——尽管不情愿。每个系统都有弱点,图书馆的主要弱点是统治者巫师之间不够信任,以至于要求不止一个人允许他们的学徒进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图书馆的防御很容易被攻破。毕竟,自从魔法牙买加于1752年从巫师英国独立以来,巫师们已经改进了两个多世纪。
借助魔法眼镜,他发现了前方隐藏着天然瀑布的盗贼之瀑。他手腕一抖,一道咒语覆盖了贝达,让魔法液体冲刷他而不影响控制他的咒语——阿不思有充足的时间来研究这种特殊的魔法,以及如何应对它。
他们进入了一个真正的瀑布后面的洞穴——不过阿不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采取了应对措施——然后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这扇门是用和洞穴本身一样的石头雕刻而成的。贝达割破了手掌,把血涂在石头表面,画出复杂的图案,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门开始后退,几乎流入墙壁,露出了灵魂图书馆的前厅。当阿不思看到那里排列着沉默的亡灵守卫时,他皱起了眉头。几十年前,他从弗朗西斯和他的同事们的脑海中瞥见了他们,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亲眼看到他们……
但那些可憎之物对他来说并不构成威胁。图书馆入口处施放的咒语才是。甚至连贝达都无法帮他破解所有咒语。但阿不思对陷阱和诅咒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的魔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那些明显的咒语,而那些微妙的咒语则不是他经验的对手——毕竟,他曾经闯入过几个巫师的圣殿。还处理过更多被诅咒的坟墓。即使他犯了错误,由于他作为炼金术士的技能和他与凤凰的友谊,他也有办法自救,这是别人无法指望的。但他只能自救——正如霍格莫德之战所表明的那样,试图保护他人可能会致命,这就是阿不思独自前往牙买加的原因。
很快,门就打开了,灵魂图书馆展现在眼前。它比不熟悉牙买加的人想象的要小得多。不到一百个头骨,每个头骨都放在一个基座上,上面写着巫师的名字和事迹,聚集在一个天然洞穴中,用魔法扩大。比英国的任何类似图书馆都要朴素得多,却蕴含着如此多的知识……阿不思既想仔细阅读它,又想毁掉它。但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两件事。
“请帮我取劳伦斯·盖尔的头骨,”他说。这位巫师在牙买加以外几乎无人知晓,但他对亡灵法术和心灵魔法的研究比岛上任何人都多。如果他没有在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实际的仪式和咒语之前被对手暗杀,他可能会变得更加出名——或者声名狼藉。事实上,他的同时代人和继任者把他的死视为他的工作毫无价值的证据。校长不同意这个观点。
在阿不思魔法的驱使下,贝达向前走了一步。最古老的头骨放在最后面,但盖尔生活在19世纪,所以他的头骨离入口更近,只有几码远。
贝达嘟囔了一句祈祷词,然后把骷髅头捡了起来。他刚要转身看向阿不思,骷髅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火焰从嘴里喷出,吞没了阿不思。
贝达开始尖叫,全身着火。恶魔之火,阿不思意识到,它化作一条蛇,向他扑来。不,不是冲着他——是冲着入口!阿不思急忙在自己和火焰之间变出一堵墙,退到一边,远离仍在燃烧和尖叫的贝达和封住入口的火焰。头骨的嘴里现在喷出滚滚的绿色雾气,吞噬了贝达的双臂,头骨漂浮在空中,而眼睛向四面八方释放着咒语。
“福克斯!”阿不思大叫,挥动魔杖,用一阵风将逼近的酸液驱散。然后他发现咒语并没有向四面八方飞去,而是向后弯曲——攻击他!
他召唤金属和石板来挡住它们,但头骨仍在发出更多咒语,诅咒之火正在蔓延。福克斯出现了——直接挡住了其中一个咒语的路径,阿不思不假思索地行动起来,发出一块石板挡住咒语,让自己暴露在咒语之下。如果福克斯足够快的话……
他的同伴却没有。阿不思感觉到咒语击中了他的身体,然后他们就消失在一道火光中。
当他们再次出现时,他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无法呼吸。无法说话。他翻身仰面,挥动魔杖,默默地施法,试图打破侵蚀他肺部的咒语。他失败了。福克斯哭了起来,他的眼泪落在阿不思的胸口,但他们没有帮助——这个黑暗的咒语一定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对于任何研究这个特殊咒语的人来说。他挥动魔杖,从口袋里召唤出一个小瓶。这是导师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他用笨拙的手指打开它,吞下液体,尽管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裂了。
疼痛减轻后,他感到一阵轻松。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仍然无法呼吸。他仍然处于窒息状态。但他已经赢得了时间,可以施展一个复杂的咒语,将氧气直接吸入血液。他原本逐渐模糊的视力恢复了正常。他仍然无法呼吸或说话,但他可以坐起来。疼痛再次加剧。他把覆盖胸口的长袍拿了下来,浑身发抖。
他的胸口正在腐烂。他能看到肋骨从裂开的皮肤中露出,能看到肉体皱缩,血液和其他液体在他身下形成一滩。福克斯仍在哭泣,疯狂地拍打着身体。
他摇摇头,对他最老的朋友笑了笑。他想告诉凤凰没事,他只是要去进行下一次大冒险,但没有肺,他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的同伴能理解。
随后,腐烂蔓延至他的脊柱,他开始向后倒去。
在世界陷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福克斯在他上方哭泣。在死亡将他带走之前,他最后听到的东西是他朋友的哀歌。
五块五毛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