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来到江边,找到了正在江岸上冷着脸钓螃蟹的陈皮。
他的脸上还有着青紫,嘴角破了一块,显然又不知道去跟谁打架了。
在他的脚下,放着“一百文,杀一人”的牌子——看到沈淮过来时,陈皮下意识用脚把那个牌子踹到草堆里。
沈淮当作没看到,他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缝看管陈皮,更不可能把他教成圣父……能不对普通人下手就行,其他的三观还是留着让二月红教吧。
“你又来干嘛!”陈皮恶狠狠地道,身体却很怂地摆出防御姿态。
他被面前这个男人给打得又烦又怕,但凡有钱他恨不得连夜背包逃离长沙——换谁都会这样。
陈皮完全不知道,沈鹤钊他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伶仃地冒出来,转头就把他给揍得跟孙子似的。
整得他最近打架伤人,都会条件反射收点力道。
少年忍不住在心底啐一口:这人真无聊!
沈淮将饭盒丢到他怀里,像是招呼小狗似的:“吃。”
陈皮阴沉着脸:“……我不帮你干活。”
“随便你。”沈淮就是喜欢气他,“看你也笨手笨脚,用不上。”
“你——!”
沈淮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便直接道:“今天这个可能有点淡,你随便吃,记得把我饭盒洗了放回来。”
他说罢就转头走了,完全不给陈皮争论的时间。
陈皮打又打不过,想骂又不敢大声骂,一时间只能冷着脸一屁股坐下来。他打开饭盒看着有点蔫儿了的面条,哼了声:“这也没什么进步啊!”
他嘟囔着,随手掰了两根芦苇杆当筷子,在吃进口的第一嘴,面容就扭曲了起来。
“我——草——!”
陈皮捂着嘴yue了两嗓子,才把这齁咸的面条给咽下去,他看着表面格外正常的面条,气得头上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沈鹤钊你有病吧!
这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很淡??
那人味觉是不是坏的!
如果没沈鹤钊的那句话,陈皮倒也不会那么没有心理准备地吃,毕竟那家伙之前给他准备的食物,味道本来就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陈皮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阴沉着脸把面条放江水里涮了涮,呼噜两下便吃完了。
饱腹感逐渐传来,吃下去的食物化作能量,让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来。陈皮吐出一口气,搓了搓脸颊,怀里的铜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闷闷的摩擦声。
最近有了沈鹤钊的食物来源,他在码头上搬东西赚的铜板倒也省了几个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
去买别的吃的呢——陈皮一是觉得吃饱就行了,再买很亏;二是在想,要是沈鹤钊那个混蛋看他有东西吃,以后干脆换个对象送——比如那个傻子,他会气死。
送谁都不能送给那个傻子!陈皮心中别扭,啐了口嘟囔道:“那么难吃的东西……谁惦记啊!”
“要不是你自己做的……”
他将铜板用根茅草穿起来,挂在腰间,把饭盒丢——放在屋子不远处,自己溜达去了。
······
未来,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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