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兄台真是相貌奇伟,英俊潇洒,还能眼都不眨地出卖队友,真是叫我佩服佩服。”
“兄台?”海斗对着这看起来只十五六岁的女孩盯了又盯,明明怎么看都是个女生,说起话来却一副大老爷们儿的感觉。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海斗,陆海斗。”
“好!我俩一见如故,海斗哥。”女孩猛地一手攀上海斗的肩膀,豪迈地点点头。
“不知道你能不能……”女孩笑嘻嘻地摩擦着大拇指和食指。
“借我点钱啊。”
“完了……”海斗简直难以吐槽,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看来只要和圣纹者沾点关系的,那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呃,行不行嘛……”见海斗犹豫,女孩直接撒起娇来。
“实在不行,让你摸摸我的欧派也行哦。”
“噫……”海斗一脸黑线,他丫的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他还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把这头天灾级的大怪物给收拾掉,一副英雄好汉独闯龙潭虎穴的悲壮感,转头间就有一个漂亮萝莉问自己要不要摸她的欧派,顺便借点钱。
要打倒天灾级,单凭他自己肯定做不到,至少同行的诺丁就是很好的战力,如果那柄圣纹武器还在的话,诺丁的战力绝对要比他强出一倍不止。
tIYA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调查诺丁的资料,毕竟全裸不穿衣服的圣纹者实在是太过少见,想不留下一点印象都难。
“别听他的,他男的。”
瞎眼老头微微低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像是在探寻着什么,但还是出口搅局到。
“哎前辈你干嘛打断我!他马上就要上当了哎,你看不出来吗?”
“哦对,你当然看不出来,你是瞎的嘛,略略略。”女孩的声音忽然低沉,俨然变成了男性的声音。
他冲着瞎眼做着鬼脸,身高缓缓增高,外貌连带着衣服都缓缓变成一个帅小伙的模样。
“变形石板落你手里也是无敌了。”瞎眼老头再次补刀道,“现在也是假的。”
“哈……哈……”诺丁的身躯忽然颤抖着,双膝一软,猛地跪下。
健壮的身躯宛如绝美的大理石雕塑,此刻却颤抖的像是不安的孩子,发出细微的喘息。
银色黯淡的瞳孔深处,各种光影划过,宛如电影院里色彩单调的黑白电影。
“他怎么了?”
海斗有些担心,诺丁害死了不少人,他没有常人的伦理道德观,也没有同情心和痛楚,可第一次看到诺丁下意识地保护小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
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被支配着,而另一个自我,一直,一直沉睡在阴暗的心湖深处。
“他没事。”瞎眼老头缓缓松开手,面色凝重。
“他只是在找回自己。”
……
“诺丁,死亡啊。”
艾尔多利亚俯着身,轻轻地抚着男孩的脸庞,眼镜镜片的反光无比耀眼,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就是另一种沉睡。”
“不会难受,也不会悲伤,更不会有痛苦……就和你一样。”
“但那样很好,不是吗?”
“人活着就会痛苦,远离痛苦是非常奢侈的东西,而这样的奢侈,只有你,和那些死去的人才有。”
温热的感觉在脸颊上缓缓蔓延而开,男孩的双眼明明长在他的脸颊之上,此刻却仿佛看到了艾尔多利亚的大手抚过后,残留的鲜血。
两具被殴打致死的尸体仰面躺着,赤裸的残破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枯萎的雏菊……
“很美……不是吗?”
“你要成为散播这样的美的人,成为我的家人啊,诺丁。”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诺丁猛地后退,却像是撞翻了什么东西,猛地摔倒在地。
“5号个体,死亡。”
“12号,晕厥。”
“7号、6号,出现异常反应,心率过高。”
一片纯白的巨大房间中,灯光闪烁,一具具娇小的人体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疯狂抽搐。
浑浊的液体掺杂着漆黑的杂质,缓缓注入这些孩童的身体中,带来惨烈的死亡。
“停下!停下!”
诺丁死死捂住头,大口地呕吐着,吐出的却是鲜血淋漓,一地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臂。
“古希腊是外面的一个地方吧?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我猜肯定有二三十个白房子那么大。”
“真的会有那么大吗?最多也就5个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些座椅上干瘦枯萎的尸体七窍流血,血泊中的残肢断臂抽搐着向他爬去,恍惚诡异。
“是你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
“诺丁,是你……”
“24号,死亡。”
“14号,内脏出血,血压异常。”
“53号,血管破裂,晕厥。”
播报还在继续,一个个孩童抽搐着死亡,有的甚至因为体内温度和血压的飙升,连眼眶都被整个撑开,眼球带着血浆滚落在地。
无数冰冷的座椅中央,他看到了自己,冰冷、麻木,好像连头那具小小的身躯也是金属座椅的一部分,淡漠的眨着眼,对于周围的惨叫、哀嚎,早已习惯,充耳不闻。
他活了下来,就他一个,站在2号女孩冰冷的座椅前,看着那枯萎的女孩无力地歪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
可他的声音,他的哭喊,甚至连其存在都被掌声淹没。
“太好了,虽然只有一个,但证明了A级圣纹者是可以制造的。”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都欣慰地看着他,双手一开一合地鼓动着,在他眼中却像是坠地的雏鸟无力地摆动着翅膀。
艾尔多利亚就站在那群人最中央,闪光的眼眸像是一道利剑,刺穿他的胸膛。
“没事的,3号。”
一双温软的手忽然从后挽住了他的脖颈。
“你要是先出去了外面,记得等我,等我一起,我们去那个什么古希腊看看。”
“还有天空,还有大海!森林!”
女孩兴高采烈地说着,她总是这样,一会情绪低落,一会又神经病似的自己给自己鼓舞了起来。
“朋友,就是这样的吧。”2号笑着,像是一只刚长出乳齿的小狗咔嚓一口咬中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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