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宣室殿,朝会结束,各位文武百官有序退走。
“霍大人!请留步!”
就在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也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圣上又重新返回大殿。
霍光赶紧行礼,诚惶诚恐的拜道,“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圣上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整个后背都靠了上去,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还是登基以来头一次,以前可都是要端着的。
不过如今,圣上却是淡淡的说道,“霍大人不必端着了,现在整个未央宫,就只有我们君臣二人。”
霍光刚一抬头,便是见到圣上的坐姿,当即眉头蹙起,再加上圣上的口吻,感觉事情有所不妙,特别是,这位谨小慎微的圣上,很少以君臣之分来对待他。
越是如此,越不能慌张,霍光不疾不徐,回应道,“君臣之礼不可不守,即使只有圣上和微臣二人,也不能乱了礼数!”
“哦?”
圣上豁然坐直了身子,并且微微前倾,声音也是微微上扬,“霍大人的意思,朕没有遵守礼数是吗?”
霍光闻言,双手作揖拉着那老态龙钟的身躯,叩了下去,“圣上,不知臣有何罪?需要这等折杀?”
圣上反问,“那你可知罪?”
霍光低伏的身躯,猛然一滞,显然没有想到局势发展的如此迅速,但仍旧稳住,回道,“还请圣上明示!”
圣上显得有些不耐烦,连过多的解释都不想说,而是开门见山,呵斥道,“霍大人准备何时归还朕的玉玺?”
霍光仍旧轻抬的双手,徒然一颤,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今日圣上如此反常,往日的沉着冷静哪去了,竟是这般激进,难道是有了什么依仗?
但是到了这个份上,可不能被唬住,霍光竟是缓缓抬起身子,似乎觉得已经真的没有必要端着了,义正言辞的回应道,“圣上,您的能力与之还不相匹配,为了这天下苍生,微臣不得不行这僭越之事。”
圣上当即抓住话语不放,呵斥道,“你也知道僭越了?这便是欺君罔上之罪,不知该当如何处罚?”
霍光显然早有准备,回应道,“还望圣上明察,此乃武帝托臣之事,臣不得不守!”
“好啊!你还敢提及武帝之事!武帝让你辅佐昭帝,你却让他二十出头,便是驾崩,难道你没有辜负武帝的期许吗?”圣上已然有了怒火。
闻言,霍光不得不再拜,回应道,“微臣有罪,没能看护好昭帝,但是…”
圣上大手一挥,喝道,“不用但是了,你承认有罪便好!”
霍光老脸一颤,心道圣上这是故意找事,如果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怕是还要钻进他布好的套,当即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圣上为何如此着急?”
“着急?你指什么?你还是这么喜欢打哑语啊!不如这样,朕今天就跟你挑明了!”圣上直接一拍龙骑,霍得站起身来,大声道,“这玉玺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霍光终是猛地抬起头来,仍旧义正言辞的回应道,“圣上,臣早就想还,但是不能还啊!”
圣上微微沉默,冷冷的注视着霍光,分明见到对方眼瞳之中,一闪而逝的暗光,继而问道,“为何?”
霍光回应,“等到圣上有能力治理这朝政,并且有能力……”
话还未完,圣上龙颜大怒,呵斥道,“霍大人,是要一直霸占着玉玺的意思吗?”
“不敢!”
霍光腰身挺直,既然到了撕破脸皮之时,也便没有什好客气的了。
“唔!”
圣上却是突然沉默了,某一刻,脸上的怒火缓缓消散了,甚至慢慢浮现一丝笑容,继而直接坐在龙椅之上。
“霍大人的意思朕是明白了,就是死……今天也不会交出玉玺对吗?”
霍光眉头紧蹙,“圣上为何如此执着于玉玺?”
圣上却是反问一声,“说到执着,朕倒是想问问你,为何非要执着于让你的女儿,嫁做朕的皇后?”
眼见霍光就要狡辩,圣上追问道,“还有…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毒害平君?”
这一下,可是彻底挑明了,这是要彻底发动君臣之战了,霍光哪还顾得了太多,当即声音扬起,“圣上,是觉得可以不用微臣的辅佐了吗?”
“怎么?体内的那个家伙藏不住了吗?”眼看着霍光的双眼瞳孔已经转黑,圣上便是知道,那个东西终于忍不住了。
“桀桀桀!既然你不想安安分分的坐这龙椅,那就换个人来坐吧!”不知是受到圣上的刺激,还是觉得没有再潜藏的必要,体内的存在,当即占据了霍光的灵魂,发出诡异的邪笑,正是那巫妖魔特有的声音。
“朕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倒是让朕有些失望了!”圣上再度靠到龙椅椅背之上,恢复了那舒服的姿态,好似目的已经达成。
“霍光!你还真是生出胆来了!”这一刻,大殿之中,又是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一听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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