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被谈苏荷叫到了办公室。
还好昨天就写完了任务报告,今天也算按时交差了。
只见局长大人低头翻看着她写的报告,脸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管怎么样她也尽力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来你对崩坏的性质已经有一定了解,报告写的很详尽。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好奇,想问问你。”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精明的光芒,带着平静考量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羽映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
接着,他轻启双唇,声音低沉而又平静,“你觉得目标有两种极端心理,分别在崩坏中塑造成两个具体形象,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羽映想了想,“大概……直觉?”
“直觉?”
羽映点点头,“进入崩坏的时候,场景中的元素大都跟周小姐有关,所以我就猜想,这会不会是她的梦境。如果是梦境,那么心中执念化成具体形象,就说得通了。”
谈苏荷对她的解释并不作何反应,只是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崩坏世界是一个人的梦境?”
“呃……”
当然是听过有关造梦者的传说……
可是这件事,能告诉他吗?
羽映面不改色,嘴上却敷衍道:“还是直觉吧,我第六感蛮准的。”
“……”
谈苏荷沉默片刻,又低下头,在报告上批注了什么,“好了,你的报告没问题了。”
“Yes!那我先出去啦。”
“还没叫你走。”
“……”
“去沙发上坐着,我要跟你谈一谈。”
羽映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还是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要跟我谈什么,今天我没迟到啊。”
谈苏荷拿起一份电子报告,转身坐到她对面,“你上次的能力测试,各项指标都十分惊人。”
“但有一点很奇怪……你的大脑有一部分盲区,无法被探测。”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羽映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是……我失忆过的原因?”
谈苏荷反问:“你失忆过?”
“嗯,大概十几岁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前的事情,统统都记不太清楚了。”
“……”
他皱眉,继续问道:“那时源和你的关系是?”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啊,你们不是早都调查过了。”
谈苏荷道:“你不是十几岁就失忆了,又怎么知道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告诉你的?”
“对……”
羽映点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谈苏荷轻轻垂下目光,似乎在仔细思考什么。
“那你有过……自杀倾向或精神分裂的病史吗?”
羽映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自杀?”
“喂!就因为我有两个异能,你不会以为我真是精神分裂吧。”
谈苏荷摇了摇头,“不,你误会了。”
“也许在普通大众眼里,特殊能力者确实被叫做精神病,但异能不是精神疾病,是人类大脑进化的结果。正因为如此,这个领域还充满着许多未知。”
“但你的情况,跟我之前遇到的异能者都不一样。”
说着,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却闪着探究的光。
“你的能力更强,甚至能影响到现实世界,你非常非常特别,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羽映早已愣住了。
影响现实世界?这确实是她从来没发现过的。
“但是还有一点,也非常令人担心。在你的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认知是充满怀疑的。”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有严重的心理隐患,甚至是有自我毁灭倾向的。”
羽映:“……!!!”
“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你的失忆,多多少少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见羽映脸色苍白地愣在原地,谈苏荷又微微叹口气,低下头。
“好了,也没有吓你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再顺便提醒提醒你,人的自我认知,往往是建立在整个社会关系之上。”
“你不可能独立存在,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名字就是身份,是伙伴中的位置,世界中的位置。听懂了这句话,你就应该明白,你早已与整个世界都有了羁绊,你不是孤单一人。”
说着,他缓缓抬起头。
“你有身份,有位置,也有自己的名字。”
“羽映……”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
不同于平时的语气严肃,他此时的声音异常有穿透力,名字那两个字就像带着某种力量,轻轻震荡在她的心房上。
“……”
羽映被这番话说得一怔,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一时没说话。
半晌,她才缓缓回过神,收拾好震荡的情绪,微微一笑,点点头,“听懂了,放心,我不会自我毁灭的。”
谈苏荷嘴唇动了动,有一瞬间想要向她解释,可是看她没心没肺的笑容,话在舌尖滚过一圈,又默默咽了下去。
“咳咳……谁说你要自我毁灭了,我是怕你有心理问题,影响工作,影响任务。”
羽映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嘁,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嗯,去忙吧。”
刚站起身,谈苏荷貌似又想起什么,喊住了她。
“对了,还有一件事。”
“……?”
“周小姐说,一定要亲口感谢你救了她,她今天可能会来安保局,提前给你说一声。”
羽映惊讶:“不用吧,不是叫她感谢你就行了?”
谈苏荷眼皮微抬,语气淡淡,“我又没见过她妈妈,揍过她玩偶,帮她解开心结。人家想感谢的是你。”
“……”
“都是同龄人,应该不难相处,周小姐平时也没什么朋友,跟你挺像不是吗?”
羽映犹豫道:“可她是财团的大小姐,我……”
“财团又怎么了?”
谈苏荷出声打断她,“别让物质和阶级成为你的有色眼镜,羽映。”
“人心都是平等的,没有人不渴望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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