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毅反身继续冲杀,受到“恐惧”的影响,加上古克莫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逃遁,无人带领的巨熊重骑军,在死伤高达四成的情况下,终于士气崩塌,开始毫无组织的慌乱逃窜。
许多逃亡东南方向的,都被徐世忠、郑继祖联手强力绞杀,却是放开东北角的营门,让他们逃出去。
包括杨毅在内,他们都很清楚,“火凤军”已经竭尽全力才拿下西线大营,再也没有余力全歼敌军,何况这一场激战,烈阳军在西线大营的布置损伤过半,已经是无力再战,所谓穷寇莫追,未免逼得狗急跳墙。
加上先前杨毅困杀朝鲁,水淹赫那赤的连胜,直接或间接死在杨毅手中的烈阳军,已经不下五万人,堪称“杀神觉醒”,又令北疆戎狄对于“杨毅”这个姓名的心理阴影又加深几分。
随着西线大营的烈阳军崩溃而逃,古克莫罕带着无心作战的残部向着南线大营逃遁而去,“马王”似乎也收到什么信号,不再与肖不平对战,转而随军一起离开。
肖不平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未见伤痕,而且面色红润,气息平缓,显然是这么多天来,终是在戎狄人身上出了一口恶气。
“神意境”武者间的作战,已经不拘泥于常规比斗,互相之间的战力差距可能会被拉得极大,甚至有可能两人交手时,其中一人不敌一合便被击杀,也有可能战斗个七八天也未见有人下风。
当然,比较常见的状态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各自的手段都不足以威胁对方性命的情况下,“神意境”武者又懂得吸取天地之灵弥补亏损的手段,除非在有特殊限制的地方,又或是战力差距足以秒杀对方,否则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来。
“肖长老,烈阳帝国犯境,高手如云,那上面还有两名大巫尊,可敢随杨某一起驱逐戎狄?”
杨毅伸手一招,便将肖不平颈项间的咒术解除,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一命换一命,先前若不是肖不平出手,在两大“神意宗师”的围攻下,杨毅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就算有保命的“仙力种子”也不够。
肖不平本能的摸了一下颈项,确认不再受制,这才心有余悸的望向杨毅道:“承蒙军帅看得起肖某,但山野之人无心乱世纷争,若非有几分‘冀川侯’的人情债,断不会下山来这一趟京州。”
言下之意,显然是已经拒绝了,但是杨毅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便拍了拍“夜妨”的脑袋道:“既如此,山高路远,恕杨某不送了。”
“夜妨”知意,当向营门外奔去,杨毅呼喝一声,便喊上众人前往皇京西城门,由于先前已经让杜大勇前去招拢残部,故而这次反应极快,几乎是古克莫罕的败军一退,杨毅大军紧接着便冲向了皇京城的西城门。
细数这些时日的战绩,杨毅只是带着百多人,前去支援自“御江关”上退下来的“火凤军”,简单整装收编后,“火凤军”残部只得六千余人,这还是算上了后勤辅兵,以及最后赶来支援的“飞凤骑军”和“墨甲战骑”。
与庞世元自杏山脚下一场大战,以不足六千的兵力大破庞世元五万的“冀州精锐”,甚至将其一度赶到苍茫江畔,若不是烈阳帝国进犯,包围了皇京城,说不定杨毅狠一狠心,直接踏破“御江关”,杀到冀州腹地去了。
为了给皇都解围,不至于让大乾王朝覆灭,杨毅又是威胁,又是利诱,逼得庞世元合作,借出冀州精锐两万余人,还搭上了数名大将之才,混编进了“火凤军”中,这才凑足了三万兵马,算是有实力与烈阳大军掰一掰手腕。
紧接着半个月间,杨毅数次谋划烈阳大军的西线大营,采取的都是逐步蚕食的战略,不疾不徐间,先是在赤头山中围困朝鲁,又是夜袭赫那赤,再是亲身犯险,用一场大水彻底埋葬了战力极强的三万敌军,至此算是拉平了西线大营与“火凤军”的战力差距。
这三场战斗,所折损的兵马也不过两千人,甚至伤亡率都不到一成,可谓是一场奇迹,但是攻取西线大营时,却又是出了些差错,导致五千精兵差点全军覆没,幸得徐世忠部和郑继祖部来援及时,可三万兵马也只剩下了两万,而且人人带伤。
杨毅此时手中还有两千“墨甲战骑”,八千“飞虎精骑”,一千“飞凤骑军”,四千“弓弩手”,五千步甲辅兵,其中四千弓弩手和五千步甲辅兵,因为这次突袭西线大营用不上,正在押后而来,杨毅已经派遣吕常德前去接应,想必明日午时左右方能到达皇京城。
所以,此时杨毅可用兵力实际上只得一万余人,在稍稍归拢之后,也不做任何停留,直往皇京城西城大门处冲去,离得老远,便打出“赤焰火凤旗”和“银翼飞虎旗”的旗号来。
“军帅,这种情况下,关城敢开门吗?”徐世忠不由发问。
“我自然知道他不会开,但他开不开是一回事,我打不打番号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果真不开,我难道还不能抢吗?”
杨毅一声冷笑,似乎完全没有将冲撞皇都当做一回事,此时的李玉应是困在宫城中,被两名大巫尊压制的不敢动弹,外城的一应防务想必都是由濮狗贼负责,反正都不是一路人,得罪不得罪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了,肖长老已经离去,若是由他出手破门,必然轻松至极。”
“我们要不要赌一把,我赌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何以见得?”
徐世忠更迷惑了,在他想来,这些江湖上的高手,尤其到了“神意境”这一步,若非与自己亲身有关,根本不会搭理这些世俗凡务,杨毅也是利用咒术相迫,才逼得对方出手相助。
“这些人不争权夺利是假的,爱惜性命才是真的,肖不平只要稍作调息,就会知道自身灵蕴未损一分,当能猜测到‘陈师封天’的壮举。”
“以他的本事,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皇京城中,有何处去不得?便是对上那两个第八重境的大巫尊,无非转身就跑便是,这般给宗门、自身捞好处的时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何况,你以为大乾武林,潜伏百年,明明有着深厚的底蕴,却宁愿藏拙是为了什么?若非占据‘龙脉’,便不得‘天道’垂幸,除开像‘陈道奇’这样的人物,又有谁能抵得住‘飞升仙界’的诱惑?”
“你以为人人都那般品性高洁?老徐,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圣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无所求,但有所求者,必有所为,就像‘陈师’这般的奇人,闭关百年,为得不也是撕碎‘星河天幕’,打破囚禁人族的桎梏?”
“‘无为而治’这四个字,是太祖李敖常挂在嘴边上的,被这些朝廷礼官歌功颂德了一百多年,但是谁又能真正做到,如果我的征伐不是为了占有,不是为了控制,那我的征伐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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