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抬袖扇风,但晕过去的王世则一点清醒迹象都没有。
“呜呜呜,大人,大人,您莫吓属下啊,沈......沈大人,劳您告知属下,您县中的医馆在哪儿?大夫再不给大人瞧瞧,怕是要出事儿啊呜呜呜......”
他哭的不是王世则,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沈筝看着眼皮微颤的王世则,假笑出声:
“本官这破落县,当然比不得王大人的汤舟府,没有医馆,只有俩民间赤脚大夫。”
随从双手一抖,咬牙道:“赤、赤脚大夫......也成,大人可否派个人给属下指路?”
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让大人真的交代在同安县吧!
“好说,沿这条街一直直走到尽头,右拐,到尽头再左拐,就是大夫的茅草屋了。”
随从正要道谢出声,便又听沈筝说:“本官县中的大夫,可比不得你汤舟府的医馆,大夫治病,都是民间秘方。你也知道,在日子清苦的条件下,自是就地取材。”
随从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他听到了一连串心惊肉跳的药材名。
“当然了,生病了,不能讳不就医,所以不论药材是金汁......”
金汁?!
随从臀部一夹,不就是粪便吗!这还能入药的?
“或是白灵香。”
白灵香又是什么?
沈筝贴心解释:“就是牛粪,哦——还有人中白,就是人尿,其实都......”
“你这小姑娘,莫说了,莫说了!本官来之前刚用过饭......”余时章险些将之前吃的全给吐了出来。
沈筝不赞同出声:“伯爷,王大人都这样了,当然是人命要紧!”
余正青捧哏道:“父亲,儿子觉得沈筝说得对。”
他指着随从:“你,赶紧将你家大人送过去,切莫耽误了救治!赶紧的!若是你家大人有何闪失,本官唯你是问!”
随从如丧考妣,想哭又不敢哭。
“多谢沈大人指路,属下这就带大人前去......”
他身背王世则,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上了马车。
“晕倒”的王世则一进车厢便给了随从一个耳光,低吼出声:
“废物东西,谁让你求沈筝了,跟了本官十几年,一点眼力见没养出来,走!回府上,回去你便收拾包袱滚罢!”
他将今日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随从身上。
“大人——”
随从闻言如天雷轰顶。
虽然在王世则眼中,他们就是一条狗,可跟着他,狗食有多好,自是不必说的,他还没吃饱,不想被逐走......
“走!”
“哒哒——哒哒——”
王世则的马车在众人的眼中灰溜溜地离去,至于他们是否真去医馆,没人在意。
来时有多威风,走时就有多丧气。
来给同安县人看了个笑话罢了。
“糟了!”
沈筝一拍脑袋,吓得余正青转头问道:“咋了?”
“他撞了子彦,没让他赔医药费就走了!”沈筝直拍大腿,悔恨出声。
余正青还以为什么事儿,指着赏赐车队翻了个白眼:
“你如今这般富裕,还差他那点儿?哦对了,小子彦,小子彦呢!快过来给余伯伯看看,身上好些没有?”
他转头看向人群,一眼便看到一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
沈筝还在嘟囔:“别人赔的,当然与自己的不一样了,对了!赏赐,头面......”
她从未戴过头面,也不知道戴起来是甚模样,会不会东施效颦?
此时的沈筝还未注意到余正青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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