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栓子必须打有把握的仗,李智心里却没底。老天爷的脸难测,谁也把不清他老人家的脉。如果雪下的不大,或者雪下的时间不长,即便抢回粮食,鬼子也会封锁道路,无法运回山里——
天似乎要遂人愿。天黑后,雪逐渐大了,窸窸窣窣。三个营和民兵一起,从马街据点以南,绕过封锁线,再转向东北,赶往马家桥。
马大炮在村里存储粮食其实是一个秘密。一则这是他帮鬼子收秋税时多收出来的粮食。本该他截留的更多,但支队长途奔袭,把鬼子保安团打的屁滚尿流,上百斤粮食也在顷刻间被运走。马大炮掏枪朝自已打,才保住小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马大炮躺在师团野战医院,仍告诉兄弟马二炮,八路也就打这一回,以后保证没事,继续帮皇军收秋税。马二炮比马大炮还捡钱不要命,继续在马家桥帮鬼子收秋税。因为鬼子加强警戒,八路果真再没来。
既然是多收的,就不能明目张胆,就必须低调收敛,不然被小林龟山知道,上嘴唇碰下嘴唇,发一道命令,就能被鬼子全部拉走。这是不为外人知道的第二个原因,马大炮也为之着急。三十万斤粮食,够他全家吃五百年,不能一直留在家里,得赶紧换回叮当响的银元,或者黄澄澄的金条,心里才能安稳。
周边粮食管控,不准买卖,搞的很多粮店老板都关门歇业,马大炮想卖没处卖,找尹子林讨主意。这回尹子林也没有办法,还告诉马大炮:“尽快处理,若被中佐知道,能割你的脑袋。”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马大炮横下心来,就先藏着,等开春再卖。买不到粮食,闹了春荒,饥民变成流民,流民聚集在一起,那就成了匪,八路军再从中作乱,鬼子纵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他不相信那个时候,鬼子还不让买卖粮食。
至于粮食来路,尹子林不会说,手下喽啰没人敢说。马大炮对尹子林一百个放心,纵然已成为督导保安团的上司,但仍情同手足,不会坑害于他。
其实即便被小林龟山知道有三十万斤粮食,马大炮也不怕。经过数年巧取豪夺,方圆十里农田,大都姓了马,成为安平县内最大的地主。存上几十万斤粮食,实属正常。而那些地租,马大炮早有准备,在进入冬天之前,已经让马二炮悄悄卖掉了。
马家桥围墙已经修复,庄内有六十个小喽啰,人手一杆中正式步枪,外有四挺轻机枪。这些人都是马大炮、马二炮手下亲信,对马家忠心耿耿。另外还有三十多住户,也都是马家亲近之人。凡是反对过马家的人,要么逃离村子,要么以各种罪名,或者以各种意外,死于马大炮之手。
马家桥距离封锁线十五里地,即便从马街东面绕过,也不过二十几里地。大概十点左右,二营在前,抵近马家桥。雪已经下大,鹅毛般的雪花扑簌簌落在地上。战士们也个个成了雪人。二营在张大年指挥下,和随后赶到的三营,悄悄包围村子。
最近平安无事,估计夫子山和蒙山的八路军都已经忘了马家桥。八路不来,而周围老百姓早已把马家桥当成阎罗殿,距离三里之外,就赶紧掉头绕过。守在村子里的喽啰非常惬意,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剩下赌博耍钱。
下雪了,更没人来招惹马家桥,更是喝酒赌博的时候。队长是马大炮堂弟,带头划拳行令,赢了喝酒,输的骂骂咧咧去巡逻站岗。这么大的雪,站鬼的岗,巡王八蛋的逻,所有二狗子都躲在雪淋不着的地方,铺好干草,裹紧大衣,偷偷睡觉。
战士们从西面悄悄爬上围墙,找了半天,才发现两个岗哨。审问过,打开大门,让两个喽啰带路,直扑喽啰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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