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智又拉下了脸。
老孟赶紧摆手:“行,行,您就别多说话了,搞得老子一上一下。”
“哈哈——”李智又爽快地笑了:“我是想说,咱们番号的事,有点难。”
“为什么?”老孟问。
“从游击队直接升格为团,很难啊。”说着,李智叹口气。
“你不是说了,必须争取?”
“争取,一定争取,赶紧把战斗总结写好,我明天就去司令部。”
“不保留了?”
“还保留个屁,早晚都知道,就如实写。”
“好吧,如果司令员再把迫击炮要走,我就叫上大年,和你拼了!”
“不用你俩和我拼,我都不回来了。”
晚上,全大队聚餐庆功,而庆功酒里没有酒,仍以水代替。山里粮食依然紧缺,拿不出多余的来酿酒,老孟掌管财物,除非必要,才舍得花钱。张大年曾抱怨过,钱都镶在老孟腰子上,想多花一毛钱,都要用刺刀从他腰子上撬下来。
但今天不怪老孟,打了这么大胜仗,缴获这么多装备,尤其侦察小队,而且还冒那么大风险,真该喝点酒。一是时间急,老孟来不及派人去买,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敌人损失这么大,李智担心敌人会进山偷袭,万一喝醉了,仗就没法打了。
李智站起来,举起粗瓷碗,大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打了打胜仗,就是喝野菜汤,咱心里也高兴。当然,咱们先欠着这顿酒,孟副大队长说了,等秋后庄稼熟了,就有粮食酿酒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败家的事都往我头上推,今年开荒并不多,能够吃就不错了,老孟翻着白眼看李智。李智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又接着大声说:“还有啊,等咱们游击大队正式转隶为正规部队那一天,孟副大队长一定请兄弟们喝个痛快!”
怎么又是我?老孟暗自苦笑,不算民兵,还有接近五百多号人,还喝个痛快?呵呵,你可真大方。可李智既然说出口了,老孟也只能挥手说:“一定,一定啊——”
七小队也回到小黑山,栓子就坐在陈河旁边。陈河脸色有些黯淡,虽然他和栓子一起,受到李智表扬,但心里很不是滋味。早上确定敌人撤退,他和猛子带侦察小队和一小队原路返回,凭借记忆寻找失散队员,六名队员,全找到了,只有一个还活着。天气热,无法运回来,只能就地掩埋,做上记号,等天气凉了,再迁回来。
栓子偷偷递给陈河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白酒,方莹给的,之前用它来给队员消毒,但方莹说,低度白酒消毒效果不好,今天打了胜仗,还不如喝了。栓子舍不得,看着陈河眼泪依然在眼眶里打转,就悄悄拿出来。栓子也是小队长,能理解一下牺牲五名队员,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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