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家家户户的烟囱,都该有白烟冒出来……可是,什么都没有。
细雨和苗妩对视一眼,停下脚步。
“苗姐姐,这村子里没人?”细雨问。
苗妩却摇摇头,“有人,躲了起来。”
“哦,”细雨没怀疑苗妩的话。
她自认耳力不错,嗅觉也不错,可她再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耳力和嗅觉,能比得上妖。
闻“人味”,妖可是天生的。
细雨问,“他们为什么要躲?”
苗妩已经迈步,继续朝村里走去。
“为什么要躲,当然要问他们自己。”
进了村,第一个院子便让她们再次停下脚步。
院门大开,三间茅草屋,每间屋都房门大敞。
院中杂物丢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有摔碎的碗盘碟筷、摔在地上裂成两半的陶锅,破了一个洞的瓦罐……
像是被打劫了一般。
细雨进院中转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个没被摔碎,灰扑扑的粗陶碗。
大白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苗妩站在院门口,“发现了什么?”
细雨拿着粗陶碗,转过身,“一个碗。”
其它的便没什么了,院里没有人。
细雨将粗陶碗放在院中石磨上,带着大白,将三间屋子都转了一圈。
转完后,她带着大白出来了。
苗妩问,“屋中情形如何?”
细雨摇摇头,“和院中差不多,东西都被扔得乱七八糟,桌子被推倒在地,床上的被褥都不见了踪影……”
“灶房里也是如此,米面粮油都不见了,连水缸都被打破了。”
灶房的地面,泥泞得像她刚走过的沼泽。
苗妩神色凝重,“这村子,看来运气不太好。”
“他们是遭匪了吗?”细雨问。
苗妩叹气,“不错,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附近的山匪,逢到年关,下山来抢掠了。”
这种事也不稀罕。
年关难过。
每逢年关,便是盗匪横行的时候。
又看了几个院子,和细雨进去的第一个院子,遭遇都差不多。
然后,她们便看到一间院门紧闭的农家小院。
细雨跑过去,趴在门缝上往里瞧。
和前几个院子相比,这间院子就显得干净许多——要么是这家人躲过了抢掠,要么是家中有人,将院子简单收拾过。
细雨觉得是第二种。
因为她目光一斜,看到在院子角落,堆满了摔碎的破陶碎瓦。
她的目光又移了回来,落在了院中紧闭的房门上。
屋中有动静。
细雨支着耳朵,听屋中传出来的细微响动。
嗯,有一道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喘得就像是在拉风箱……喘了几声,她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咳声很快消失。
随即,响起一道压得极低,苍老沙哑的老妪声,声音里满是惊慌。
“血,血,老头子,你……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另一道虚弱无力的老翁声响起,“嘘,别……别出声!”
细雨挑挑眉。
听起来,屋里藏起来的两个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老人家不能惊吓,细雨决定规规矩矩地敲门。
门板上用来叩门的铜环,早就没了。她索性握起拳头,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砰砰砰……”
敲门声传进院子,里头却毫无动静。
连屋里压得极低的说话声,也突然没了动静。
细雨提高音量,朝里头喊道,“打扰了,我与姐姐路过此地,天色将晚想借宿一晚,可否行个方便?”
依旧没有动静。
想了想,细雨加了一句,“我姐姐精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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