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鬼泪,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幽幽红光。
说不出的凄冷和诡异。
能看到鬼魂的,除了细雨,就是小纸了。
小纸的黑眼珠里,掺有师父的血。
虽说使不了符,用不了术,可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它也没被吓到。
一个纸灵一个鬼,谁也不用怕谁。
所以,对于鬼泪后面那个鬼气森森的冤鬼,小纸没啥感觉。
听到细雨让它带着大白过去,小纸招呼大白。
“大白,过去吧。”
既然细雨让大白吃那粒红珠子,那肯定珠子对大白是有用的。
小纸,小纸当然不嫉妒。
它不吃醋,真的,毕竟它什么都不能吃,哼!
以大白的视力,一片漆黑中的微弱红光,它当然是看不到了。
现在的大白,确确实实是只瞎子。
大白在原地打转。
小纸这次做好了准备,坐得稳稳当当。
“哎呀,大白,你走偏了,往左往左……”
西行路上,细雨跟一个赶驴车的老汉学了几手赶驴的技巧,小纸这会儿也活学活用。
它把大白当驴赶。
拍拍大白的左边脑袋,“这边是左,往左走……”
一声嘹亮的鹅叫,大白朝左边转了向。
走了几步,小纸又拍右边,“偏了又偏了,再往右一点点……”
充满怒气的“嘎嘎”声,大白向右偏了一点点。
“这下对了,一直往前走,哎哎哎,大白,直走你都不会吗?又偏了……”
“嘎!!”
“哎呀大白,你不要生气嘛,”小纸仍细声细气,“太黑你又看不见,我在给你指方向嘛……”
“嘎!!”
嘛个头!该死的瘸纸,下次别想再骑它脑袋上!也别想让它再带着飞!
它只是夜盲,不是傻!
瘸纸这语气,这调调,分明是在模仿细雨指挥那头蠢驴调方向。
瘸纸拿它当蠢驴?哼!
“嘎!!”
“嘎嘎嘎,嘎个屁!”黑暗里,传来细雨不耐烦的催促,“大白,你赶紧的别磨蹭,快点过来!”
就算看不见,距离又没变!
就那几步路,蠢鹅能走多久?
她用真力一直托着鬼泪,就算不觉得累,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真力。
鬼泪之所以稀少,在于它得之不易,且毛病甚多。
得之不易,是说鬼泪形成殊为不易。
并不是人人死后都能当鬼,想当鬼,也得有机缘。
要么是横死之人,死前怨气冲天,无法消散,魂魄化为鬼——镇鬼葫芦里的钱有生,便是这一种。
要么是埋骨之地极阴无阳,时日久了,阴气侵蚀,阴身化为鬼——这种俗称鬼修,更为罕见。
不管是横死之鬼,还是鬼修,想让它们哭,都不容易。
一滴鬼泪,十年鬼力。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流出一滴鬼泪,要消耗流泪之鬼的十年鬼力。
流十滴就是百年鬼力……流百滴就是千年鬼力……千年?一百滴?太不划算了!
就因为不划算,所以,鬼是不哭的。
若是碰到个流出鬼泪的,那就是撞大运了——哈哈,她运气一向很好!
细雨得意洋洋。
得之不易说完了,就可以说说鬼泪的毛病甚多。
一滴鬼泪,十年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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