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笑了笑,很认真地说:“我鼓励天下人多读书,并不是要让人人都做读书人。实在是读书人心肠太多太毒,只有读了书,才不会被读书人那一套所欺骗啊!”
许贯忠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连忙告罪,王伦也不以为意。
“臣现在终于明白,陛下为何要广推教育了!天下民智大开,读书人便再不能歪曲先圣之言,为自己行曲折之事做辩解了!”
许贯忠心悦诚服地下拜,他觉得王伦这番话虽然粗糙,却实在是至理名言,一言就道破了所有。
匆匆赶来的萧嘉穗愣了一下,不明白君臣二人这是怎么了,许贯忠解释了一番,萧嘉穗也大笑了起来。
萧嘉穗出任中书令,主管立法,他这一次来,是因为前宋商贸发达,新朝立国以来,尤其重视制造业和与制造业相关的商业,所以许多前朝的法律条款就要大改。
借着燕云光复的东风,正好朝廷可以将新的法律条文颁布下去,将对中产以上之家的财产统计和遗产税征收重新明确一下。
萧嘉穗本人就是大商人出身,他对于商人群体实在太了解了,该怎么让商人心痛、又不至于被逼得闹事造反,这个度萧嘉穗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梁山时代起,王伦就与许贯忠、萧嘉穗就许多问题不断讨论和争论着,他至少说服了两个人,同意了自己的一个观点,那就是法律的意义,首先在于维护占人口大多数的普通百姓的利益,维护弱势群体的利益,并限制极少数的大地主、大富商的权力,允许他们在规则范围内有序生长,但决不能生长到威胁朝廷的权威。
所以王伦与萧嘉穗讨论过后,准备在蓬莱府试推行乡议局制度,这个乡议局并不是东汉一直延续到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度下的乡品讨论,而是朝廷从各行各业、只要有户籍、不看职业年龄性别,都可以挑选代表,与官府商讨适合本地的一些法律规定。
这就是王伦的野心,他要让官府从单纯的管理职能,兼具服务职能,要让最底层的百姓们也有一个发声的通道和机会,让所谓的民间舆论再也不被读书人群体所把持。
对此萧嘉穗也很赞同,他在江南坐镇了快五年,与无数江南、浙江乃至福建、江西的读书人、大商人们交谈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情愿以官权谋私利,商人们更乐意朝廷营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但读书人、大商人的声音可以传达上来,人口更多的基层百姓的声音,朝廷也必须要听一听的。
于是在完颜宗望病死军中的消息传到东京城后,朝廷便借着光复燕云的东风,再次颁布了诸多改革制度,推行了新的商法、民法,《民报》也第一次大规模印刷了数十万份,不断通过驿站向天下各行省传达而去。
洛阳知府宗泽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朝廷的改革推进太快,监察院的御史们被分派各地监督监察,这显得自己太更像是个守旧派了。
成都府的李纲却很兴奋,蜀地安逸的生活不曾消磨他的锐气,此番改革推行之后,他或许就能返回京师,执掌一部尚书,推行自己心中更多的想法了!
西宁府的吴用哈哈大笑,只觉得朝廷还是保守了,再大跨一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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