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心底暗叹一口气,“羊毛春秋两季皆可剪,如此一来,岂不错过春季这一波行情。”
白旻依旧淡定道:“安稳第一。”
祝明月直视白旻,“明年春天南衙四卫和并州大营出征,若带回大批牛羊,又该如何处置?”
众所周知,羊是拿来吃的,而军队处置这些牛羊只会比牧民更便宜,还能变相补贴军队。
这么一场泼天富贵,谁不心动呢?
难道眼睁睁看着并州军队把羊肉吃了,羊毛带皮一起处理给毛皮商人?
白旻原以为可以徐徐图之,被祝明月一言挑破,也算知错能改,虚心请教道:“祝娘子有何高见?”
祝明月沉吟道:“行情如火,自然是在大军出征前,将作坊、仓库和产业工人准备好,随时准备接收羊毛。”
不待白旻出言,白秀然微微颔首道:“如此一来,时间就有些紧了。”
祝明月叹道:“先把架子搭出来,总不能像前一场似的,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钱财飞了!”
孙无咎惊讶无比,“哪有到手的钱财?”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祝明月淡然道:“老王爷率领大军在并、原、延三州缴获了多少牛羊,至今我连根羊毛都没看见。”
不能因为吴岭是南衙诸卫的统帅,就觉得这条线该是祝明月负责。
真正在并州坐地收羊毛的是白家。
对面几人齐齐一愣,先前的羊毛渠道都来自于中原养殖户和草原牧民,谁能想到还有战利品这条路子。
孙无咎捂着胸口,心疼的,望着在场几个姓白的问道:“那些羊呢?”
祝明月冷然道:“大概吃完了吧!”
孙无咎的小眼神颇有几分幽怨,想当初白湛把亲朋好友家的羊毛都剪光了,才换了八贯钱。
如今送到眼前的如山的羊毛,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拥有的羊毛!
飞了!
在上首的白旻不自觉地微微低头道:“我写信问问父亲。”
但他心里也清楚,问也是白问。库房里压根就没有羊毛。
大战之后,其他世家或许会有所动荡,但白家总是稳如泰山。
怎么可能没有余力做羊毛收购的事呢。
无非是不上心,没入眼罢了!
一旦当时有人想起这件事,这批羊毛无论是运抵长安,还是作为并州分店启动的基石,皆能带来不菲的收益。
如今只能扼腕,近似无本的买卖,一个能无限扩大羊毛作坊影响力的机会落空了!
祝明月之所以先声夺人,无非向众人表明一件事,你们抓钱的手段太嫩了!
一切都该由我主导!
哪怕有“羊吃马”的远大图景在前方招手,若是操作不当,只会变成连底裤都赔掉的亏本生意。
她祝明月操刀,才是“羊吃马”;轮到其他人,只会是东施效颦。
别看对面几人和白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白秀然和孙无咎这一房和白家财务上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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