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什么和殷博瀚斗,家世还是圣眷?
皇帝喜欢谁,便是把天捅破了都没关系,君不见杨守礼捅那么大娄子,依然在洛阳逍遥自在。
殷博瀚年纪是杨守礼的几倍,但造成的祸乱,还不到他的零头。
两人信步走到一条街处,见出入口被右武卫的军士堵住。
右武卫的军士极容易辨别,哪怕便装,也大多相似。
但凡夏天的时候,多往曲江池走几圈,就知道他们的衣着样式。
两个文官不清楚南衙诸卫的战力排名,只能人云亦云地认为右武卫最强。
因为清晨日暮往来,只有右武卫是跑着去的,而且跑得极为整齐。
石任掏出官符,问道:“你们在此处作甚?”
军士恭敬道:“排查藏匿人员。”
石任:“本官进去看看。”
右武卫殊无恶迹,惊扰百姓是真,却不得不做,因为弥勒教本就混迹民间。
一座小宅院被团团围住,居住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
军士进屋翻箱倒柜,查看是否藏匿他人。耽搁不了多少功夫,贫寒人家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许多时候站在门口就一览无余。
坊正指出一个年轻男人乃是生面孔,两个军士按住人胳膊。
户主连忙解释道:“这是乡下的侄儿,来城里作工。”
唐高卓打量一眼年轻男人,指着人堆里一个小妇人,问道:“这位娘子和主人家是何关系?”
年轻人胳膊被扭,艰难地抬头看一眼,“我四叔的二儿媳。”
唐高卓打量主人家及坊正,并无诧异之色,关系正确。再问道:“弥勒佛是什么佛?”
坊间传闻,这两日抓的都是信弥勒的人。
年轻人挣扎道:“我不知道,我不信佛!”
答案符合逻辑,唐高卓摆手示意松开,连带军士一起退出院落。
临出门时交代道:“城中有些乱,近来不要出门。”
军士们两手空空地离开,一家人赶忙将大门关上,回屋检查财物是否丢失。
唐高卓带队离开,前后脚亦有数支队伍,同样的动作从相近宅院退出。
唐高卓不曾想在此兵荒马乱之处,和昔日熟人面对面。
石任挤出一丝笑容,显得亲切一些,“唐兵曹。”
唐高卓:“石员外郎。”
石任:“兵曹担当大任了。”
原在刑部时,唐高卓律令背得不够纯熟,很是挨了些批评。哪似如今独当一面,意气风发。
唐高卓:“得蒙将军看重。”看向旁边的龚瑞,“这位是?”
石任介绍道:“龚御史。”
唐高卓记挂左敏达先前的“人祸”言语,轻描淡写般问道:“不知先前城中经历何事?”
龚瑞:“兵曹不知?”看范成明的行为,显然是早有准备。
唐高卓不能漏了自家不看好殷博瀚的底,模糊道:“下官迷迷糊糊被人叫起来,赶来陈仓,一无所知啊!”
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要多迷茫有多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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