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丧嫁娶、春耕秋收都是正经事,拦着会遭天打雷劈的。
四野庄和周边几个村子深度合作,招来的长短工也多来自这儿,名声搞臭了,不利于往后行事。
门面房前排着一条长龙,都是附近乡人,送自家的收获来换钱帛换物资。
红薯种得早的,此时陆陆续续起了,送到这儿来。
罗满为摆足一副奸商样,在门口大声嚷道:“别想着拿指头粗细的红薯来充数。某酿酒都要好货,偷奸耍滑以次充好,别怪不收你的东西。”
罗满为受祝明月指令,近来每天都来四野庄盯着收红薯,哪怕他抽身不得,也要派几个伙计过来的鼓足声势。
务必让红薯是酿酒材料的事实,深入人心。
今年若是推广得好,明年杏花村还能加一项新品苞谷烧,后年……话说,土豆可以酿酒吗?
别管杏花村搞多少花活,地瓜烧都是拳头产品,长安的贵人,尤其是将门人家最爱这一口烈酒的滋味。
偏偏受限于原材料,只能限量供应。罗满为作为当家的掌柜,平白受了许多埋怨。
有钱但赚不着的那种感觉呀,抓心挠肝。
四野庄上的红薯种得更早,早已经挖出来,送进库房。
十来个杏花村的伙计,加上庄子上提供的人力,尽顾着洗切红薯,装入坛子里发酵,只待过段时间开坛蒸馏,就是一坛在长安备受追捧的地瓜烧。
想必能让杏花村赚进好大一笔钱帛,罗满为今年的分红能更上一个台阶。
唯有一点让罗满为十分不满,都是借四野庄的地盘,偏偏恒荣祥还要和自己抢人。
四野庄地里圈里一大堆事,这段时间本就人手不足。
徐达胜说接下来是恒荣祥的旺季,必须抓紧时间把羊毛清洗出来。
罗满为还想说,他被红薯产量卡了大半年脖子呢。
无奈四野庄实在抽不出人来,只能从作坊里派人来做活。
难道只有村里人才抢收?但凡有家里有两亩地,不也得先请假回家,把一家人的口粮顾上吗。
城里的作坊铺子,现在也是缺员情况严重,连万福鸿工地的进度都比预期慢上一点。
四野庄收货的大秤挂在门口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垂下一根粗麻绳再挂上秤。
程珍玉很是满意这种安排,很好,又省了两个劳力。
程珍玉站在大秤旁边,将一切看在眼中。
罗满为,一个有不少见识但不种地的长安商人,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坚定地认为红薯是一味酒材。
不过这些酒商向来“胆大包天”,拿粮食制酒,谁管它是不是百姓果腹的口粮。
程珍玉心中思索不停,手边的活计也不停,她面前是一位老丈,带着家人推两平板车红薯来。
程珍玉缓缓挪动着大秤上的秤砣,若是卖东西,买家自然希望秤杆挑的高高的旺旺的,越少的钱帛能买更多的东西。
但轮到卖东西的时候,就希望这秤杆越平越好,能换更多的钱财。
程珍玉将秤砣不断往后挪,直到再挪不动时,宣布道:“这一筐一百五十二斤,把东西倒出来,筐再去皮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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