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沉的含义则是,吴皓只有成为太子,哪怕死后追封,他的子嗣才有争夺储位的合法性。
如今只看皇帝怎么选,顾念血脉亲情还是要名利权位。
稚子年纪幼小不曾参与父辈的争斗,日后不管哪个叔父上位,都不会对几个孤儿出手,说不定还要怜惜几分,以表友悌之道。但换成竞争者态度绝不一样。
果不其然,复朝后皇帝第一道诏命就是追封吴皓为懿德太子。
懿为温柔贤善性格纯淑,德为谋虑不威,均为美谥。释义均为性格和顺、品德高尚,与吴越“是个好人”的评价不谋而合。
但对吴皓几个儿子的安排并没有一起发出,尚存几分想象性。
亲王被追封为太子,葬礼的规格绝不一样,在京的官眷都要去原赵王府致哀。
祝明月看着每个面露哀容的来客,思绪飞远,哪些是真的伤心,哪些又是如她一般装模作样的呢。
白秀然担心的事果真发生了,吴皓头七之后,皇帝以在葬礼表现不恭敬为由发落了一大批官员。
有吴皓的支持者,亦有亲近其他皇子者,甚至还有一些搞不清楚立场的官员。
徐昭然的父亲人在外地坐,锅从长安来,被贬为刺史。
白秀然伤心么?她都快高兴疯了!
这代表徐家从吴皓支持者行列里安全退出,贬官而已受得住。
徐父根本不在长安,怎么可能在葬礼上表现不恭敬。
贬官者分为两类,一种是跳得太欢大惩大诫,一种则是关系太近实力太强必须剥离,警示他们日后莫要再掺和到皇嗣之间。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秀然计算一番徐家的整体利益,发现若非要贬一个,还是贬徐昭然更划算。
原先吴皓有名分大义在,徐家支持他无可厚非。但现在心生退意不愿意参与第二阶段“赛事”,恰恰是因为顾念情分,不愿意断送吴皓的血脉。
只是他们的冷静在许多热血上头的人面前,显得那么无助。
只有在夜晚帷帐内的绝密环境中,徐昭然才敢向妻子抱怨几分,“真想不通,几位小郎的母家拱火作甚?”
首先求的不该是稚子顺利长大么,结果不求平安反去求名位,不顾念一丝血脉亲情。
白秀然冷哼一声,“想想他们为何会被生下来。”几个岳家不就是看好吴皓的“前程”,才会献女联姻么。
有的人想得浅些,被一时的荣华迷花了眼,只觉得太子的岳家,亲王的母家听来威风些,哪能看到背后的风险。真到了那个位置,不争也得争。
徐家和吴皓原先给徐昭然安排的晋升路线是往后调任东宫十率,现在镜花水月一场空。
徐昭然往后最好不要再和东宫沾上关系才是保全之策,千牛卫名义上归属南衙,勉强算养子,往其他十二卫调任最容易。仪仗队面上光鲜,到底不如沙场建功来的激荡人心。
想到如今南衙的局势,徐昭然亦是忧心忡忡,烦躁的翻身,“乐安郡王不大安分。”
吴巡自从在南衙被边缘化后,一直和皇室宗亲们来往紧密。南衙有吴岭镇着尚算太平,吴巡跳的欢快些,但总不能让人家亲戚之间不来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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