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病亡。”
病有很多种,可以是自然也可以是人为,吴越不通医术,但吴岭给他的答案只有这一个。
杜松心稍微落下一截,镇定道:“世子应与薛大将军写信告知情况,其他照王爷交待的办。”
杜松不确定吴岭有没有和薛曲通消息,但无论如何,吴越都该郑重的将这桩大事通报给薛曲,以示尊重。
先皇驾崩的时候,帅帐里其他人只是小年轻没经过事。薛曲是老狐狸,他知道该怎么办。
出了帅帐,杜松遥望绛州城,默默叹息一声,眼看到手的军功,只能这么干看着。
诸将离开后将各自心腹召来仔细交待,大营内各种动作不约而同停下来。
吴越是叔伯辈,不必为远房侄子服丧。从名分来说,了不得朝廷死了一个亲王、皇帝没了一个儿子。便是太子薨了,也轮不到国丧。再加上右武卫不好宴饮作乐,行事与平日无二。
柳琬奇怪前段时间右武卫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攻入绛州城,此刻竟然毫无动静。
柳星渊低声道:“刚才找孙三郎打听,他说长安赵王薨逝。”
普通的军士不明白赵王代表意义,了不得感慨享不了人间富贵,但柳家兄弟懂。
柳琬:“借战事,避开长安的纷争?”
柳星渊:“一动不如一静。”敏感时刻,最好让长安诸公忘记还有一支孤悬在外的大军。
两卫不算孤身在外,北有并州大营,南有洛阳大营。但此时闹出动静来绝非好事。没看右武卫连摆在眼前的军功都放一边了么。
薛曲的回信次日快马送到,说得极其隐晦,只道近来要打磨攻城器械。难道登云梯上雕花能提高攻城效率?
和吴岭同一个意思,偃旗息鼓,等长安的风头过了。
绛、汾两块近在眼前的肥肉先放一放,别人养寇自重,他们养寇避事。
薛曲还提到一点,分一点兵力去吉昌的俘虏营,这时候不能闹出大事来。
原先俘虏营规模极大,但甄别后无罪的释放,轻罪的带出来做民夫战后开释。但吉昌尚关押有数千罪大恶极者。
两卫有杀俘“前科”,一旦俘虏营暴动闹出动静,引来长安的注意就不妙了。
薛曲的提醒正中众人的思维死角,吴越立刻加派五百人返回吉昌,对俘虏们加强看守。连带后来在绛郡抓获的一应俘虏也是严加看管。
范成明把周边幸存寺庙的高僧们都翻出来,送去给俘虏们念经。
绛州城内的贼首们心惊胆战数日,眼看外头磨刀霍霍的右武卫忽然偃旗息鼓,想得坏点的,以为他们主将病重亦或爆发瘟疫,可从城墙上的观察并无异常。
躲在阴暗角落里几人窸窸窣窣,“最近几日攻城之势暂缓,是不是又打算招降了!”
“可招降条件太没诚意了!”如果答应保全他们的性命富贵,事后保举,不是不能把姓游的等人卖了献城。
可右武卫开出的条件称不上优厚,就别怪他们抵抗到底,顺便安排家人逃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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