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说他们是做“鼓吹”的好料子,实在高看了。
要知道南衙当“鼓吹”的监门卫千牛卫真拉出来,也是一支天下强军。单论战斗力,其他十二卫未必是对手。
范成明就真的只是嘴上答应下来,实际和河东子弟们对接的人是孙安丰,官阶、私人身份都拿的出手,只当文书说话本浪费了。
这个任务对孙安丰的确不难,吴越对外人冷淡,但看在河东捐献许多粮草物资的份上,给足他们面子。
单就位置而言,这群河东子弟,靠近吴越的中军。从物理距离上看,很是亲近。
裴子卓吃食上不挑,不难吃能饱腹就行。其他世家子弟未必有他这么好的胃口。
他们刚离开城池不久,家中准备的路菜不少,但不远处吴越都在啃干粮,身份低一层的世家公子们更不好大快朵颐,只能跟着吃噎得发慌的干饼。
鉴于和薛曲八竿子打得着的关系,加上确实想和长安加强联系,薛家派了几个子弟来助阵,薛宇达领头。
吴越对他们冷淡,称不上礼贤下士。范成明倒是亲亲热热,嘴上叫着兄弟。但薛宇达等人深知其为人,随时可能翻脸。
每当看范成明同人勾肩搭背,都忍不住背后发毛。
好在后头换了孙安丰来对接,薛宇达等人的心才算落下来,但对吴越的冷待还是颇有微词。
孙安丰只能解释,吴越为人淡泊,对谁都一样。
总不能说他就是一副苟脾气生疏性,不只军中上下,连和亲爹都不熟。
孙家倒是有两个热情开朗的,你问问南衙上下敢不敢要。
再者地方世家什么脾性还不清楚,天老大他老二,皇帝都得往后排。要是礼节到位,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往后更不好拿捏。
幸好之前洛阳兵过境,杀了一回威风,教他们知道单只名望,在兵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宁岩干粮啃了半截,亲兵附耳说了几句话。锅盔吃不下去,只能收起来,和众人告罪,“永思找我。”
吴越:“去吧。”
宁岩赶到营地边缘,见全永思背后绑缚数人,一看衣着就是河东本地郡兵。“出人命了吗?”
全永思闷声道:“死了两个。”
宁岩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扶不上墙的烂泥。”骂够了方才道:“把人带上,随我去见世子。”
全永思:“是。”
吴越见宁岩全永思绑了数人,面色不虞地走来,隐约猜到是何事。
果不其然,河东郡兵一小队人中途脱队,祸害周边百姓去了。
行军之前三令五申军法,当耳旁风呢。
吴越面无表情道:“请河东的主事人来。”
开放式营地,根本瞒不过人,何况宁岩根本没想过遮掩。
所以裴子晋等人过来时,便已经知道情况。
问安之后,吴越并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言道:“永思说吧!”
全永思出列,“末将领斥候在周边巡查,察觉附近村落有异常,一番查探,这六人在村中行不轨之事,杀村民两人,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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