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挑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放下小马扎,插上鱼竿,静待贪吃鱼上钩。
“学海,往后怎么想的?”
曹学海愣住,“继续给你当亲兵!”主将的亲兵不都这样么,生老病死,荣华富贵绑在一处。
段晓棠:“你和广富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
身上有雷,算不得一棵大树。万一哪天栽了,能安排的尽早安排。
“可以提前想一想,是学门手艺安身立命,还是转回营里当个小将官。你们身上有战功,当将官也使得。”
曹学海不知内情,“跟在你身边学,不也是安身立命么?”
段晓棠并不讳言,“我学的杂想得多,跟我学,说不得学歪了。”
“真想安身立命,跟周营长学。”没有饿死厨子的道理。
曹学海笑道:“周仓曹的本事不容易学。”自认没能耐挺着大肚子背着大铁锅跑步。
周水生升官,私下有的称呼仓曹,有的照旧叫营长。
段晓棠知道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慢慢想,还有时间。”
曹学海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为什么。
林婉婉一行人路过浣衣的地方,问道:“嫂子们,有没有见两个钓鱼人经过,其中一个穿白衣裳。”
比起段晓棠,林婉婉可要熟悉多了,至少妇人们知道,她是庄子上的东家。
一个妇人应道:“娘子,他们往前头去了。”
林婉婉笑道:“谢谢啊!”手一挥,招呼三小喽啰,“走,我们去前头。”
烤鱼在召唤!
段晓棠两人离得不远,林婉婉远远喊道:“你可真能找地方,都快出村子了。”
段晓棠:“但凡没跑到山上钓鱼,方向都不算错。”
林婉婉眼睛往水桶里瞧,两条约两三斤的鱼放在里头,“谁钓的?”
曹学海:“将军钓的!”
林婉婉将信将疑,“一条麻辣,一条蒜香,差不多能尝尝味道。”
段晓棠点头,“也行,今天就这样吧,回去了!”
几人齐心协力将东西收拾,加起来每人也分不到一样,无非一个水桶,两根鱼竿再加两张马扎。
林婉婉挽着段晓棠的胳膊,“你突然钓鱼,让我以为年纪陡然上去一二十岁。”
段晓棠平静道:“人总会在特定的年纪,爱上特定的事物。”
段晓棠原以为钓鱼可以静心,结果发现枯坐有些无聊,还是更喜欢满满的收获感。
比如洒一网下去,满载而归。半下午只有两条鱼,实在不划算。
相邻的岔道上,迎面过来一个年轻女人,手上端着一个盛满衣裳的木盆,显然也是上午事多,来不及洗衣,只能这时候出来。
而她身后,隐隐约约有四五个男人跟踪,手持麻袋木棍,甚至铁锹。
段晓棠急忙冲她大喊:“快跑!”
女人不明所以,回头望一眼,大惊失色,手中木盆一扔,急忙往段晓棠等人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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