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介意,但我烦!”
“不过,”拉长声音,“不能人道的是谁?”
通常男人都会回避,吴越脑筋一转,想到此处,显然之前接触过或者知道这类人。
亲王世子的交际圈……不能深思。
有时候八卦的内容不重要,八卦的主人公更重要。
吴越仿佛炸了毛的猫,双唇紧抿,打定主意保守秘密。
半晌声音低哑,语带威胁,“你是……”想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段晓棠无奈道:“至于上纲上线!”
吴越:“你不想被杀人灭口的话!”
段晓棠听出隐含的意思,主人公位高权重,右手在嘴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明白!”
吴越:“你慢慢烦着吧!”转身离开,他也烦。
待吴越离开,范成明啃着包子挪过来,“和好啦?”
段晓棠:“先记下。”
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柴岳之前的左武卫大将军,怎么被撸下来的?”问范家人肯定没错。
范成明:“违禁与突厥交市,本是死罪,但各方求情,加之刚起头,免死去职。”
段晓棠:“左武卫驻扎在长安,手伸到边关?”
范成明:“李大将军那次败军,十几万大军折进去几万人,边关不能没人守,就把左武卫调过去顶一阵。”
双手合掌又摊开,“结果,出事了。”
范成达后来入主左武卫那么顺利,全因柴岳的铁杆,前前后后与因突厥交市之事被问罪。
范成达再清洗一番,左武卫上下,就跟着姓范的,向吴岭看了。
段晓棠缓缓吐出一口气,就现在所知两个从高官撸成白身的例子,代价都太大。
打败仗和走私,一不小心都死翘翘。
两人在洛阳闲谈,殊不知长安已悄然酝酿出一场风暴。
监察御史龚瑞忽然上折子,参杨胤联合数家高门,截留军需,是为“砍头财”。指使军器监少府监以次充好,克扣粮草,致使四年前北征突厥失败。
杨胤谋反,朝中各个高官纷纷与他划清界限。有人甚至上书,早闻杨胤有不忿之言,自己是如何义正严词斥责的,但终究是一面之词。
但龚瑞上书,他不仅有证据,他还有证人。
现任陈国公冯睿业坐到三司官员面前,身形佝偻,一句话咳嗽三次。
当年杨胤将矛头对准李君玘,不仅因为他是冯家军事实上的首脑,也因为名义上的北征统帅冯睿业身受重伤,寿数不永,人早就废了。
这几年缠绵病榻,深居简出,长安再难闻陈国公府的名号。
若消息闭塞,说不定以为他早死了。
冯睿业一开口就将三司官员吓了一跳,生怕他死在大理寺,让他们担上干系。
冯睿业:“这几年都是偷来的,大夫说我剩下的寿命不到一年,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杨胤覆灭的下场,够了!”
“只是没想到,大郎也不在了。让我下去有何面目见父亲!”
冯睿业居长,他嘴里的“大郎”是表弟李君玘。
冯睿业转入正题,“当年我们也交‘砍头财’,五分,逢百抽五。不知道谁起的头,但你不交,东西领不出来,领到也是一堆破铜烂铁。”
“四年前也交了,八月草原上已经下雪,可我们收到的只有单衣,军械只有面上是好的,实际箭支是钝的,刀是脆的,砍不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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