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斟酌一番,“我们需要武器。”
她们多是赤手空拳,仅有的兵器是刚才抢来的刀剑,余下的不过是诸位贵妇人贵女从头上拔下来的金钗金簪。
原先满头插戴是为体面为赏人,现在是为自卫。
俞丽华转到后头,“韦娘子,牛家的武器房在哪里?”
韦丽容静默不言,牛家人皆龟缩不出,实际上弃了她,可她还有儿女。
将门通常设有校场,但比起校场,白秀然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去祠堂,武勋世家通常会在祠堂供奉兵器盔甲。”
退一步说,祠堂高墙深院,比起四面漏风的花厅,更利于防守。
高门大户的宅院有规制,不用人领路,一群女人摸到牛家祠堂。
卫王府护卫紧随其后,祝明月转身威胁:“你们再跟上来,我就把牛家列祖列宗牌位,全砍了当柴烧!”
卫王府护卫齐齐被震慑住,这个女人太恶毒,哪怕不是自家,也不能惊扰旁人先祖。
白秀然和陈灵芝打头,砍伤牛家祠堂的看门人,众人鱼贯入内。
祭台之上,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彷佛一双双盛放在灯烛之中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一群不速之客闯入。
白秀然打量兵器架一样样被擦拭得纤尘不染的兵器,武勋家族先祖拼下的荣耀,终究是蒙尘。
挂在木架上盔甲,头盔中黑洞黑黝黝的望着众人,平添一份恐怖气息。
祝明月对这些盔甲并不满意,民间禁甲,但仅针对平民百姓。牛家供奉祖先的多是光鲜却沉重的明光铠。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第一次穿明光铠,说不定反拖后腿。
白秀然站在一具铠甲旁边认领了,看着其他六具没有主人的盔甲,沉声问道:“哪些可以穿甲冲阵?”
北衙右羽林军统兵的夫人裘彦慧率先站出来,“我可以,我未嫁时曾协助父亲守城。”
南衙北衙的女眷或多或少学过些武艺,但场面上交际不会把谁武功盖世挂在嘴上,只有亲近人才晓得根底。
宁老夫人年轻时穿甲行动无碍,可她已经老了。
所以她和庄夫人只能帮白秀然穿戴甲具,她们以前帮夫婿帮儿子穿甲,没想到今日会帮一个几面之缘的女人穿。
历往遭遇如此情况,女眷们最好是安安分分等在原地,然后迎接她们被男人做出的抉择。
可现在她们既然先被祝明月白秀然俞丽华三人裹挟出来,那么还有一条路,一条由她们主动选择的路。
冲出去,会合自家家丁,离开牛府。
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选择,掌控自己的命运。
卫王府的护卫原以为女人们躲在祠堂中求自保,霎那间祠堂大门洞开,白秀然和几个善射的女子站在前排,不由分说一轮箭雨齐射。
箭囊中的箭支用尽,弓箭往后传,白秀然从林婉婉手中接过朴刀,这才是她真正趁手的武器。
一往无前冲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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