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老板娘挥大刀似的挥了一阵扫帚,没打到一个人,自己倒先累到,弯腰着气喘吁吁。
年轻散修们道行还很浅,人菜话多,主要混郊区这片,出了句榕郡就是炮灰,平常的乐子少的可怜,见不到闻大仓,哪儿能就此罢休。
“闻老头!闻老头!”
八字眉修士推到一根拴马桩前,伸着脖子,冲酒坊低矮的围墙嚎道。
这家伙背后背着圆盘状的灵器,边缘分出锯齿状的利齿,材质则是驳铜;这是他前几日捡到的,如获至宝,反正一同修行的修士都还没有灵器,所以他也有点让闻大仓见见世面的意思。
刚炼气不久就能捡到灵器,这运势,往后还不得称霸修仙界啊?
八字眉修士越想越精神,眼睛里冒出了光,就等着闻大仓露头,奚落他一番,以此获得更大的胜利。
片刻后。
闻大仓从酒坊出来,腰间围着皮围裙,两袖高挽,身上酒糟味儿浓郁。
他当年曾让几位朱门大户的妇人尝试过仙体,为了生活,低下了头,元阳损耗不小,加上这些年很少炼气,道行已经跌落到炼气二层,相貌也变成四十多岁中年人的模样。
但鼻子还是当年的蒜头鼻。
闻大仓走到门前,扶住老板娘,也就是他的妻室。
“你先回去。”
老板娘搡开闻大仓,气不打一处来地数落道:“要不是你这张狗嘴不把门,给人留下话柄,哪儿有这么多事?”
闻大仓感觉脖颈后面冰凉,应该是出门时,房檐上的积雪落下来,灌脖子里,先背着手到衣服里掏了掏。
然后解释道:“喝酒瞎说嘛。”
“你都唠叨八百遍了。”
“嘿嘿,呵呵呵。”
八字眉修士插话讥讽道:“闻老头,前几日陆前辈在凤栖山大显神威,折服众多豪杰,名震天下,想必也应该给通知你了。”
闻大仓兴致勃勃道:“陆兄弟又做了什么惊人的事?”
砰!
老娘板的巴掌砸到闻大仓后脑勺,俏脸涨红半边儿。
还陆兄弟陆兄弟的称呼。
真有脸。
听不出八字眉的小王蛋是在嘲讽?
老板娘只感觉街坊四邻都在看笑话,没脸继续站在外面。
她开酒坊这些年,也听过前来打酒的修士和行脚商人说过,有关于陆缺的事迹,的确是个让人竖大拇指的人物。
倘若真和家里有交情,面上有光。
但她跟闻大仓现在卖酒过日子,柴米油盐与炕头,这些事办舒坦了,用不着非得和大人物攀上关系。
无奈闻大仓每喝醉酒,就胡吹起来,讲什么他与陆侯爷不得不说二三事,惹得年轻修士们讥讽,街坊四邻嘲笑,让她也跟着丢人。
老板娘正怄气。
八字眉修士又给闻大仓补上一刀道:“看来陆前辈不认你这个兄弟,没跟你互通消息。”
闻大仓不屑哼道:“当年……”
“又是老说辞。”
“别打岔!当年和陆兄弟分道扬镳,我特意叮嘱他以后不要再有往来,免得沾染过多的世俗因果,这才不知他的消息。”
八字眉拍手笑道:“像你这么老,还这么能吹的,放眼句榕郡也就一个。”
一名豁牙的小修士附和道:“全天下也就闻老头了。”
闻大仓环顾几人,“你们几个道行还浅,不明白其中道理罢了。”
“就你懂!”
“哈哈。”
“闻老头,看看小爷的灵器如何?正经驳铜打造的,你肯定没见过。”八字眉修士不忘显摆灵器。
闻大仓斜着眼道:“凑合。”
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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