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林月蘅洞府中落定,就听门外响起银铃般的喊声。
“陆缺哥!”吴婴快步进来。
当年的豆蔻少女,如今已经长成笑容爽朗的女子。
时间没在她身上雕琢出过多痕迹,只是眼眸中渐渐有了柔和,把从前的争胜好胜驱散了。
真元宗和三桥镇不算远,真正的距离是仙凡之隔。
当几位师兄相继成家立业,甚至在江湖恩怨中凋零,吴婴自然就觉得同样三桥镇乡亲的陆缺亲切。
阔别十几年的重逢让吴婴很开心。
两人相互打量。
吴婴是刚从火山下的铁磨石矿场回来,脸颊晒得微红,衣裙灰尘仆仆,脖颈上都是汗珠。
想必日子过得蛮辛苦。
而她也用源自于生魂中诡秘力量,掩盖了真实道行,外在表现接近筑基后期,大约两千团命火的水准。
这点陆缺也看不出来端倪,正如吴婴也看不出陆缺的真实道行。
但即便只是接近筑基后期,在吴婴这个年龄已经很了不起。
陆缺不吝赞美道:“小丫头修行速度真是让人望尘莫及,还不到二十年吧,就快到筑基后期了,我看现在风头正盛的天渊剑宗相轲进境也没有这么快,怕用不了几年,你就得成为咱们靖南郡第一仙师,三桥镇从未有过的金丹修士。”
可陆缺哪儿会知道,他的溢美之词吴婴已经做到。
身负九婴残魂的姑娘三十四岁结丹……
古今无二。
拥有的东西也没必要炫耀,吴婴也学会了收敛。
她笑眯眯道:“陆缺哥可别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你脸上怎么还戴着面具?”
“毁容了。”
“毁容?”
陆缺抬指轻敲罗刹鬼面面具,玩笑道:“现在戴个面具反而更威风,一般的同阶都不敢招惹我。”
“旁边儿这位姐姐是嫂子吗?”吴婴把视线转向丰滢。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她是我师姐丰滢,我们宗门同辈数一数二的弟子。”
“丰姐姐好。”
“……”
寒暄了几句,当时教陆缺炼丹的老修士胡塘姗姗来迟。
但杜青青正冲击后期,处于闭关之中,没能到场。
陆缺取出三瓮经蒸馏的酒,送给林月蘅和胡塘各一瓮,打开了一瓮当场喝,因来时还带着不少临州特产,菜也不用准备,摆到桌上就能开席。
林月蘅跟胡塘甚为好酒,都是端起酒瓮自斟自饮的主儿。
压根不需要敬酒的环节。
如此烈性的酒,两人也从未饮过,林月蘅感慨不已:“你说这大宗门如何了得,我心里未必会服气,但这酿酒手艺真是打心眼儿佩服。”
“那林前辈多喝两杯。”
“来来来!”
陆缺依旧不善饮酒,平常几乎不喝。
但林月蘅、胡塘、吴婴过来碰杯,面子不能不给,连着六七杯,渐渐有些晕了。
………
酒宴结束。
林月蘅带丰滢去拜会真元宗宗主赵镇。
陆缺走出洞府,酒劲儿上涌,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于是放开松开禁制,催动气血流转,使周身毛孔蒸起缕缕细微热气,将酒意排出体外。
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此时夕光恰好,海风吹拂。
陆缺伸着手臂活动筋骨,同时问并肩而立的吴婴道:“在真元宗修行是不是挺辛苦的?”
“挺好的。”
“有人欺负你吗?”
“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宗门,出去了,也只是到黑石岛坊市卖铁磨石,基本没有和人发生过争执。陆缺哥呢?我听人说大宗门里的竞争非常激烈,勾心斗角的情况也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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