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解释?”
朱与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本是人生常事,几年没看到小陆了,从梦里去看看他似乎并无不可。”
“在梦里捏造出来一头老虎又怎么说?”
“梦,随心尔,可能是我心神恍惚,就臆造出来了。”
“梦境里的老虎还划伤了你的手?”
“可不是嘛!我心思那头白额虎已成现实,且划破了我梦里身的手指,自然是要长几分本事的,我一梦许久,它在关山或许要伤人造孽,这才通知了小陆,让他帮忙给除掉。”
听闻此言,陵光娘娘的笑声持续了一会儿。
朱与清楚陵光娘娘为何要笑。
但无所谓。
陵光娘娘忽然很接地气道:“你这么狡辩,好像还很有道理。”
朱与一本正经回答:“我在梦里捏造出凶虎是因,小陆除虎得到机缘是果,因果已随凶虎身死而圆满,没有影响天道运行。你要是给我按个下场干预世事的罪名,这也是说不过的。”
“你的话自己信吗?”
“深信不疑。”
“……”
陵光娘娘沉默片刻,又道:“还在梦境捏造出两个北武宗弟子跟白额虎打斗,制造出动静,你可真害怕陆缺找不到它。”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朱与却依然能理直气壮。
“虎有害人意,早解决早好,让人帮忙修房顶,那递把梯子理所当然。”
“你是递梯子?你那是喂饭。”
朱与眼眸低垂,笑容柔和道:“咱们就事论事,我可曾亲自给我小陆任何的修行资源?”
陵光娘娘不想再绕来绕去了,言辞直切要害道:“哪怕是你梦里投影落下来的一缕血迹,对低阶修士来说都是泼天富贵,如此馈赠着实过分了,你怎么可能流血。”
“梦里的事就很难把握……”
“呵。”
“我已经及时从梦里抽身,不然梦境怎么会突然破碎,让两具梦境臆造的躯壳坠落到幽冥。”
“那具男子的躯壳,只是你想多留个后手罢了。”
朱与没有回答,继续往玉干河里面丢石子。
沉默许久。
陵光娘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准备那具男子躯壳,只怕用不上,我让戴柔将之埋在那座山洞里了。”
“我知道。”
“这条河……”
锁龙镇昼夜温差极大,虽是暮春,但夜里河水仍旧会凝结冰屑,月光映照下,宛若流淌破碎银光。
随着朱与把手中的奇怪石子丢入河中,结冰迹象越发明显。
她向河流远处张望了一眼,看见远处凛凛银光。
“这条河往后可以叫做银河。”
“你刚抛下去的章星碎片?”
“嗯。”
“好大手笔。”
“人道文明终不可断,哪怕降格以后再从洪荒开始,也需要文字传承。”
陵光娘娘轻叹了一声,神性消散于明月当空。
朱与又向玉干河丢了几块石子,转身回春晴楼,路上遇到巡街的陶三门。
“朱与姑娘,酒楼别关的太早,我当完差过去买酒喝。”
在陆缺等人离开锁龙镇的第七个年头,陶三门身上出现老态,鬓角发丝已经灰白掺半,说话也不如以前中气足了。
他抄着手站在月光里,被冷风一吹,身体不由缩了缩。
老了,禁不得寒。
朱与看着他道:“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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