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底座的八十一个孔窍里,再次喷出火焰,但这回是赤红如夕阳的火光。
……炼制辟谷丹不需要太高的炉温。
陆缺按照《方丹考》上的记载,在炼丹炉预热十五息后,先加入了灵果“虎骨苏”研成的药粉。
药粉受炉温一灼,渐渐散开犹如桂皮般的沉郁香气。
这与《方丹考》的记载一致。
陆缺神色专注,把控着过程中的细节,等香气开始减淡,立即把另外三味药依迅速放入药炉。
胡塘站在后面盯着火候,看到红色的五脏真火陡然变成明黄色,猛拧了下眉头。
然后就见炼丹炉中的药粉,好像被点燃的宣纸一般,燃起几缕火焰,由纯白迅速转为焦黑。
浓郁的焦糊味飘了起来。
“炼糊了!”
陆缺握着拳敲了敲额头,并不灰心。
等炼丹炉温度降下去,用特制铲子,掺下焦黑板结的药渣,舀山泉清洗干净,就开始第二轮炼制。
炼丹之道,火候把控尤为重要,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头一次失败,就是陆缺太心急,陡然提升了五脏真火的温度。
胡塘撩起衣袍坐到铁墨石铺就的地上,笑眯眯地指出错误所在。
陆缺拉下脸道:“刚才怎么不说?”
胡塘笑的眼角皱纹深如鱼尾,道:“亲自尝试过失败的滋味,才能深切认识到错在哪儿。这炼丹之道其实与男女相处共通,太热了不行,太凉了不行,心急了不行,性子慢了也不行,其中微妙,存乎于心。”
“您老这么一比喻,我立马就明白这事究竟多难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炼丹大业。
胡塘在炼丹过程中绝不指手画脚,就让陆缺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
炼丹本就是件耗资源耗心力的事,不多错几次,哪儿能养就出熟手?
陆缺这回稳住了心态,不急不徐,但在药粉即将融合成丹时,忘记了转炉收敛,让不成型的丹药“砰”的炸裂开来。
带着炽烈温度的药屑激发四溅,在空中已化为火星。
“不好!”
看见这一幕,陆缺迅速捂头躲避。
但他捂头低身躲避,几粒药屑自然冲着后面的胡塘溅射过去。
可怜老修士很久没跟人打过架,炼气也不甚努力,反应就迟钝了许多,老脸被几颗滚烫的药屑射中,立即起了燎泡,疼得哇哇直叫。
“你这小兔崽子,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点还真活学活用了。”
“惭愧惭愧,忘了胡前辈在后面,您老把这个戴上。”陆缺没好意思幸灾乐祸,从咫尺空间取出罗刹鬼面面具递给胡塘。
胡塘骂骂咧咧了两句。
没奈何,也只好自认倒霉。
“娘的,继续吧!”
陆缺顺着胡塘刚才的比喻打趣道:“按照您老的意思,丹药有时还真像个脾气火爆的烈性女子。”
“这么说倒也没错。”
闲聊了几句,又开始炼丹,第三轮不出预料的再次失败了。
但这回失败的原因稀里糊涂,陆缺不清楚哪一步细节出错了,经验老道的胡塘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于是就只能归结于运气不好。
胡塘还特意重复了一遍,“是这样的,炼丹也很需要运气。”
这句把陆缺气的几欲咬碎后槽牙,使劲捏着拳头道:“步步都做对了,还需要看运气?”
胡塘理所当然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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