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妾身知错了,妾身该死,不该一时好奇多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更不该脑子糊涂了口无遮拦……”
王氏看着沈励一脸阴沉的怒意,咬咬牙扭头跪倒在夏云若脚下,楚楚可怜地哭求道:“云若,姨娘出口无状,并非故意得罪于你,若是你心里有气,尽管打我几下出气,只求你不要因此怪责将军府……”
夏云若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好一个伶牙俐齿、精于算计的王氏!
三言两语就把她刻画成一个心胸狭隘、不敬尊长还在将军府闹事的跋扈不讲理之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日是特意来将军府折腾人的!
“姨娘这是哪里话?就算您说错了话,怎么说也是长辈,如此跪我,岂不是要天下人指责我不顾长幼尊卑?”
夏云若咬了咬唇,话说得犀利,但恭顺的姿势摆的足,连忙弯腰要跟着跪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这是故意在外祖父和舅舅面前羞我的脸、坏我的名声呢!”
容子烨眼疾手快的将人扶起来,冷声道:“夫人这一跪,不是折姨娘的寿吗?长幼有序,尊卑也有矩——你是将军府嫡亲的外孙女,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在上,都未曾受你这一拜,姨娘固然受宠又担负管家重任,可毕竟只是妾室出身,同你尊卑分明,哪有嫡系血脉跪拜妾室的道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清白的王氏,冷声道:“按规矩,如今将军府的女眷,只有舅母受得起你这一拜。今日你要是真的跪了姨娘,不仅是伤了舅舅和舅母的颜面,也会让外人以为姨娘恃宠生骄坏了尊卑规矩。这消息要是在传出去,说不准外头还要怎么编排将军府……到时候,姨娘岂非要受尽流言和责骂?”
王氏惊愕地抬头看了容子烨一眼,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这番话竟然是他说的?
一般男子甚少插手家宅内务,个中繁冗自有当家主母来打理,方为‘男主外、女主内’的持家之道。
所以一开始她就是冲着夏云若去的,言语之间就是要贬低她的形象,给她扣一个不敬长辈的恶名。
届时,不管夏云若如何辩解,自己这一跪都能让她进退两难。
不想——
容子烨居然在这种时候冒头帮腔,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甚至明目张胆的拿‘妾室’的身份当众羞辱。
这番话但凡换了夏云若来说,自己都有千万种法子给她扣黑锅败坏夏云若的名声。
可偏偏是容子烨出言维护,又句句说在情理之中,反倒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跪跪得里外不是人了。
震惊、难堪、羞辱、愤怒、不甘和嫉恨……诸多情绪一拥而上,在她心里掀起惊天巨浪,久久不能停息。
一时间,王氏沉浸在复杂难堪的负面情绪中,竟然忘了反驳,只顾着压抑内心阴暗恶毒的情绪,以免一时不甘愤怒就暴露了本性。
见状,夏云若意外地挑了挑眉,看着容子烨的眼神有些复杂——
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维护自己,更没想到他对处理内宅妇人的手段也如此老道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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