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才刚刚踏上二楼,又听见另一道千娇百媚的声音,恨不得声音里含着水,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具讽刺:“哎哟,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都敢自吹自擂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了?”
檀月儿“豁”地转头,见到来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是锦瑟!
她的死对头。
年年和她争京都花魁的人。
若说谈月儿是潋滟娇媚的海棠,还带着点惹人怜爱的清纯,锦瑟就是盛烈的火红玫瑰,一颦一笑都极具风情。
锦瑟余光一瞥,不动声色的跟楼梯口的夏云若对上一眼,随后袅娜地走到柜台前。
“这成色却是极鲜,嗯,是上等货……”她挑了款唇脂,手指风情十足地沾了点,抹到自己唇上:“这其他胭脂都不错,这些新品都替我包起来……”
“我可不像某些人,买不起还非要装。”锦瑟撩了下鬓前的长发,出手这般阔绰很快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那漂亮又鲜活的唇色衬得她愈发姿容艳丽,单是这个人往柜台前一站,一颦一笑都是胭脂铺的活招牌,引得不少人争先试用她唇上的胭脂色。
夏云若微微勾唇:京都第一花魁,名不虚传。
见状,檀月儿颜面尽失,瞬间像被点着的炮仗一般:“你说谁买不起呢!锦瑟,你少在我面前装阔绰豪气。比起你这千人骑、万人枕的,我可是马上要嫁入高门当太太的,你凭什么跟我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锦瑟没有半分被人冒犯的羞恼,眉眼间愈发风情万种,“妹妹以前何尝不是千人骑、万人枕的?如今攀上了陆家公子,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外室,还能牛上天去不成?”
“你!”檀月儿气得险些要抬手打人,却被身后的姐妹们拦住,“月姐姐,您如今可不是一般的身份,犯不着跟这种小蹄子一般见识。”
“姐姐不是说你家那位近来要糊弄新夫人,这段时间最好低调些吗?为个胭脂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可不是惹你家那位不高兴吗?”
一听这话,冲在前头的宁语欢顿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一眼檀月儿——这就是陆明翰养在外头的女子?
竟然还是个这般轻浮没脑子的青楼妓子!
可见那陆家公子的审美有多上不得台面,若是真嫁了这种人,真真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她退后一步,挽着宁夫人不高兴道:“娘,怎么近来京都的贵公子们都喜欢跟青楼女子攀扯不清,还争相金屋藏娇养外室么?”
“你这孩子……”宁夫人走得快一些,自然也听到了那句‘陆公子’……
只是于情于理,她心里头都无法将这群庸脂俗粉口中的‘陆公子’和陆明翰联系起来。
宁夫人定了定心神,嫌恶地看一眼檀月儿一行人:“你别瞎想,京都上下姓陆的男子何其多?陆家家风清正,绝不可能让陆公子踏足青楼半步。”
闻言,宁父也信步走过来,不悦地扫一眼乱糟糟的二楼,并未对她们的话多说一句,只是严肃的看向夏云若:“你既想将铺子做大做好,挑选客户的门槛一开始就要定得妥当,莫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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