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鄢塘所言,从一开始,鄢坞便就知晓,她与众不同。可是,他不曾想过,这样好的女子,竟会倾心于他,而且,爱得这般深沉。
失她,犹失自己三魂七魄。
娘子尽善尽美,叫他如何舍得放手离去?
飞飏居。
妘艺钗、鄢塘,闲态用茶,坐等鄢坞旗开得胜。
只见大哥面无笑容,鄢塘不必问,便知落败。
“大哥犹犹豫豫,到底什么意思,为何不愿离婚?”
“你说吧,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
鄢坞面容严峻,悒悒不乐。
“这次,不是借口。”
鄢塘鄙夷不屑。
“哼,每次都说不是借口。”
鄢坞正色告知。
“她已有身孕。”
见他煞有介事之状,鄢塘满不耐烦,谴责埋怨。
“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一个比一个荒谬,不如直说,你不舍得弃离她……”
说着说着,他迟钝反应过来,蓦然一惊。
“你说什么?她,有了身孕?”
妘艺钗正言厉色,一句告诫。
“你莫说瞎话,这可不是小事。”
鄢坞词气,氤氲几分阴霾。
“母亲瞧我,像是说瞎话吗?”
鄢塘阴沉着脸,怨念更深。
“律令有定,女子身孕期间,夫妻不得离婚。”
“大哥只顾自己欢乐,无端叫我苦等,是何道理?”
鄢坞拖延态度,一如既往。
“你急什么?”
“玥皇丧仪期间,即便我离得成,你也不能娶,索性再等等吧。”
鄢塘愤愤不满。
“玥皇驾崩,天下共哀,你倒好,整天当作借口,敷衍贤弟。”
“世上怎会有你这么不忠不信的兄长?”
鄢坞怒目切齿,不甘示弱。
“我如何不忠不信?哪有什么借口?”
“难道,我说的不对?”
“玥皇丧仪期间,你敢办喜事?”
鄢塘理屈无言。
“我……”
鄢坞寒目铁面,冷冷示诫。
“纵使你敢大摆喜宴,去往州牧台,也领不到婚书。”
“一旦被人举状,你就等着廷合台派人抓你,问以重罪吧。”
妘艺钗出言制止。
“一家兄弟,不许吵嘴。”
她注视长子,严正叮嘱。
“儿啊,你千万慎思,这个孩子,留不得。”
鄢坞一脸惑色。
“母亲何出此言?”
妘艺钗耐心十足,条条剖析,点点释义。
“孩子降世,则要登记籍处,写明尊慈出身,交由州牧台核对、登记。”
“你莫忘却,我们只是借住鄢府,并非真正臣籍人士。”
“登记婚书,不受地方限制,你们在曙英县办妥,自有鄢大人打掩护。但是,落实孩子民籍,我们必要回到家乡拓彬县。”..
“经过上次会试,我们已然明白,鄢大人的手,伸不到拓彬县州牧台。”
“身为孩子之慈,罗妤必需参与其中。一来二去,我们的身份皆要暴露,骗婚证据,罗妤唾手可得。”
“万一,她嫌弃我们家贫,一纸状书,告去曙英县尹司台、拓彬县廷合台,后果不堪设想。”
“一来,我们全家,连同鄢大人,统统获罪,一个也逃不了;二来,好不容易到手的存银,须得如数归还,还不起,便要打欠条,负债累累;三来,你们婚姻无效,罗妤可以带走我孙,恢复未嫁之身。”
居住鄢府一阵子,鄢坞差点浑忘民籍身份,听母亲一席话,方得意识其间利害。
一想到离婚,他之心绪,复起诸多不舍。
“她已然付出真心,仍会嫌弃我们家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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