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乐庭县,而汽车站那块霓虹招牌则像一个孤独的舞者一般,在夜空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此时的老黑坐在一个露天烧烤摊边,手中握着一瓶冰镇啤酒。他仰起头,将瓶中的最后一口酒猛地灌进喉咙里,然后随手一甩,玻璃瓶便发出一声闷响,重重地砸在了身下那张破旧的塑料凳上。
老黑的目光穿过眼前烧烤摊升腾而起的滚滚烟雾,紧紧地定格在汽车站的后门处。在那里,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缓缓移动着。
";黑哥,就是他!是张淼!";负责盯梢的小弟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用他那双沾满油渍、斑驳不堪的手指在油腻腻的桌面上急促地敲打着,像是在传递某种紧张的信号。
老黑闻言,眯起眼睛朝着小弟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只见那个年轻人突然转过身来,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可以看到他帽檐下方露出的半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没错,这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目标人物——张淼。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下巴前方那颗黑痣,此刻在路灯的映照下竟然泛着一层令人厌恶的油光。
就在这时,老黑身边的另外三个人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随着他们动作的展开,身下的塑料凳子与粗糙的地面相互摩擦,顿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而老黑更是故意装作不小心的样子,狠狠地撞翻了旁边一桌客人放置的啤酒箱子。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无数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还在鬼鬼祟祟前行的张淼瞬间慌了神,他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黑暗的街道深处狂奔而去......
“追!绝对不能让那小子跑掉!”老给一边用手迅速地抹去嘴角残留的油渍,一边大声吼道。他脚上那双锃亮的皮鞋,此刻仿佛变成了鼓手手中的鼓槌,在坚硬的地面上踏出一阵急促而又密集的鼓点声。
只见他的那些手下们听到命令后,纷纷抄起手中锋利的铁钎子,如同一群饿狼一般,嗷嗷叫着当先冲了出去。其中一名手下由于跑得太过匆忙,刚刚吃烧烤沾上的油渍顺着他黑色t恤的后背缓缓流淌下来,渐渐地晕染出一道深深的、颜色暗沉的水痕。
此时,狭窄幽深的小巷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蔬菜的腥气。张淼穿着那双破旧的运动鞋,拼命地狂奔着。每一步踩进积水中,都会溅起污浊不堪的水花,打湿他的裤脚。
当他们拐过第三个弯道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也许是因为跑得太快太急,张淼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小弟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像一头看到猎物倒地的野兽一样,猛地向前扑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扑到张淼身上的一刹那,只见张淼像是变戏法似的,竟然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刀刃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闪烁着幽幽的青芒,让人不寒而栗。
“都……都别过来!”张淼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是惨白如纸,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整个身体紧紧地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瑟瑟发抖。
他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弹簧刀,由于过度紧张,握刀的手腕不停地颤抖着,以至于刀光在空中胡乱飞舞,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圆形轨迹。那闪烁不定的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如此情景,跟在后面的老黑心中也是一惊。只见他的右手下意识地迅速伸到腰间摸索起来,很快,指尖便触碰到了一块金属所特有的冰凉触感。这熟悉的感觉让老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同时也让他的神经愈发紧绷。
“d!”老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的情绪几乎快要失控。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钱坤的叮嘱:“不能开枪。”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老黑猛地清醒过来。
他连忙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枪械弹夹,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原本空空如也的弹夹竟然已经被压满了黄铜子弹!这些子弹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此时的窘境。
就在老黑因为发现弹夹中的子弹而分神之际,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张淼突然像一头饿狼一样暴起发难。只见他手持弹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老黑的面门直直地刺了过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老黑完全是凭借着多年来养成的战斗本能做出反应。他来不及多想,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这条狭窄而又密闭的巷子里骤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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