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待得越久,就越发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的活人的性命和尊严,其实并不值钱,而是这个封建王朝上的一颗砖头,一颗瓦砾。楚天秀既然可以以一种最冷酷的姿态横扫大江,剿灭水匪,自然也可以清扫江阴,杀出一片太平,然后在废墟上面,做出一片新的事业。
暴力的确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却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办法。如今楚天秀急需掌控这处分舵,利用竹花帮的力量和渠道帮他收拢流民和购买物资,所以自然向选择一些快速一点的办法。
“那倒不用,依我看来,这竹花帮里的大量帮众之所以会被铁骑会买通,仅仅只是迫于无奈罢了。只要你能动手斩了铁骑会派来的爪子,那么以您的舵主的身份,这江阴县里的事物,完全可以一言而决!”桂锡良也是真正见过血,自然不会因为未来会死很多人而皱眉头,不过他似乎早就看明白了这江阴县的形式,摇头说道。
“杀个人就行,这么简单?这倒不是不错!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楚天秀紧蹙的眉头终于缓和了几分,登时放松了不少。
“大哥,的确杀个人就行。因为这竹花帮江阴分舵上下,都被那个人给杀怕了!使得那个人纵然罪行无数,把这江阴县里祸害个够呛,可也没一个敢吭声的。您要是能够杀了他,自然就威德具显,日后一片顺利了。”桂锡良开口回答道。
“原来这江阴县里面,还有这么牛逼的人物?那是谁啊?”楚天秀顿时来了兴趣,开口询问道。
“铁骑会的右护法,青蛟任少名的左膀右臂——‘恶僧’法难!”桂锡良断然的说道。
“解决那个假和尚啊!若是有个具体目标,那倒是好办了。但是那个法难现在在哪?可是在江阴县里吗?”楚天秀开口问道。
法难是当今魔门两派六道的魁首——阴葵派的地阶弟子,算是阴葵派的中坚力量,乃是江南有名的大盗,在长江以南的地区四处杀烧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受派中命令和“青蛟”任少名合作,设立铁骑会,以此来支援另一位阴葵派的门人“楚帝”林士弘的大业。他如今会大摇大摆的来到江阴,蚕食竹花帮在江阴的底牌,恐怕多半是源自铁骑会的命令。
若是再考虑到阴葵派内部不仅阴盛阳衰,而且派系林立,使得男弟子不得不报团取暖的现状,他多半应该是林士宏的师尊,“云雨双修”毕守玄的人。
但是当今天下的事,那真是没办法,只要想做出一番事业,那么不是得罪这个,就会得罪那个。在如今的江南地区里面,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势力,上到那位赫赫有名的大隋昏君,下到普通的小帮小派,七扯八扯的总能跟魔门联系上,就好像日后的互联网企业的后背几乎都有国外的那几家知名的大风投一样。所以纵然这法难身后纵然有些背景,楚天秀也只能是该杀就杀,留情不得。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的,他宰了那个法难之后,的确会被阴葵派的魔头缠上。但是他被阴葵派的魔头缠上,可是总会比妖女缠上要好得多。
“没错,‘恶僧’法难的确就在江阴,而且就住在我竹花帮的江阴分舵里面,整日大鱼大肉,花天酒地,潇洒的很呢。”桂锡良面露古怪的说道。
“你这意思是铁骑会的护法,把我竹花帮的分舵当老家了?哈哈,这可真有意思啊!”楚天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哈哈的说道,似乎他很为这个消息高兴一样。
桂锡良深知楚天秀的心性,知道这是他怒道极致的表现,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寒噤,为那个“恶僧”默哀。
卧榻之侧,哪容他人酣睡?
江阴县成这个地方,乃是楚天秀照着全国的舆图找了很久,方才找到的一个最适合起家的地方,自然是视若珍宝。若是楚天秀没踏足这里,那也就罢了。自从他踏足这片土地起,这里便已经是他的地盘,莫说区区一个铁骑会横在那里,就算真的让他碰一碰魔门那个庞然大物,他也浑然无惧。
若是换一种情况,楚天秀的确会让魔门三分,毕竟他等闲不要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种挡在他根本道路上的敌人,那么纵然路上横着一座铜山铁山,他也得梗着脚脖子,硬生生把它给踢碎了。
尤其在他听说那个“恶僧”法难来到这江阴县之后,竟然从来都没有躲藏过,一直就住在江阴县里最大的青楼明月坊里面,浑然没把他这个竹花帮舵主给放在眼里之后,楚天秀就在心里彻底地给他打上一个“该死”的标签,非得把他那光头脑袋给砸成烂葫芦瓢不可。
“楚大哥,接下来咱该做什么,分舵内的这一滩浑水,我是搞不定了!”桂锡良苦笑着说道。
“自然会开门见山,直接穿好衣服,前去分舵总坛里面,把咱们的屋子打扫干净了,再论其他吗?若不然我一直不去分舵总坛那里坐坐,那些人怕是都不会知道,他们的老大是谁了。”楚天秀用手将插在自家后背的大刀摩挲了几下了之后,冷声说道。
……
桂锡良引着楚天秀,前往那竹花帮驻江阴分舵的总坛之后,找上门去之后,那负责看门的九个大汉见到楚天秀衣襟上绣着的六根风竹和桂锡良衣襟上的五根风竹之后,登时唬了一跳,其中有七个人连忙向前一步,朝着楚天秀鞠躬行礼,但也有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将身体一躬,偷偷的将身体一缩,悄悄地向屋内走了进去,应当是进去跟某些人通风报信取了。
“行啦!免礼就是了。你们几个就站在这里不要动好了,免得一会分舵里面血太多,把你们几个给蹦到了。”
尽管这几个竹花帮帮众之所以会这般的客气行礼,多半是因为竹花帮的余威所致,但他们的这种态度,却也让楚天秀心中的怒气弱了三分,摆一摆手之后,便如此吩咐道。
这凉飕飕的话说出口之后,登时让那几个壮汉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一直到楚天秀的右脚迈进大门槛之后,一个打头的壮汉方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压低了嗓音的声音招呼了一声,让那几个壮汉全都面朝外的站好,完全不会管在未来的时节,这堂口里面的局势会如何发展。
在楚天秀大步迈进堂口之后,似乎是因为刚才进门的两个大汉已经传过消息之后,所以陆续有不少两竹,三竹的帮众向他鞠躬行礼,但是他们这些人看到楚天秀一脸严峻,宛若寒冰一样的颜色,不过他们心里有鬼没鬼,全都在鞠躬行礼之后,便退在一边,却是不敢跟楚天秀说上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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