竲!
古朴青铜刀被拇指扣动,出鞘三寸,裸露锈迹斑斑绿铜色,刀意纵横三万里,一缕银芒割裂寰宇,数十颗星辰一分为二,横截面光滑如镜。
王洵披着蓑衣,下巴布满钢针般硬茬,唇齿泛黄,看起来像是个落魄失意人,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道:
“你错就错在,过早暴露人皇种子的身份,按照阁主写下的剧本,你是最后一步的献祭品,但你实在太过愚蠢。”
“作为帝王,亲情爱情友情,如何比得上功业,本来你有机会取得胜利果实,只要你一直隐藏人皇种子身份。”
说到这里,王洵话语一顿,明眸微抬,如水清澈瞳孔倒映着一袭红衣绝世的女帝,映射出景象,在他眼眸里逐渐放大,便看见东方琉璃捏住上官璧玉的手,在逐渐用力。
微风拂面,拂起王洵额前一缕垂下的发丝。
嘀嗒。
上官璧玉嘴角流淌的血液,被吹的偏移轨迹,从空坠落入地面,渗透进土壤。
“本帝崛起于微末,与帝君携手,带领无根浮萍般大晋皇朝,一路伴随血雨腥风,才成就今日霸主地位。”
“如今日这般绝境,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你们也不过是大晋皇朝崛起过程中的坎坷而已。”
东方琉璃红唇微翘,一指弹在上官璧玉额头上,迎着对方惊恐目光,直接将她识海神魂崩碎,然后将尸体扔向王洵,轻笑道:
“你看。”
“譬如眼前死去的第五殿主,事先,你们也没想到她会死吧,别急,待会你也想不到自已会死。”
王洵表情阴沉下来,望着悬浮在面前的上官璧玉,已彻底死去,呵呵笑起来,道:
“有志气!”
上官璧玉临死时瞪大眼睛,眼底深处满是求饶之色。
她还没寻回人皇,还没和人皇当面说一声谢谢,怎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她不甘心,更不想死。
“好,好啊。”
“旧时代残党在一个个凋零,亦如新时代花朵徐徐盛开。”
王洵将青铜古刀彻底拔出鞘,冷声道:
“来吧。”
“且看是古老的帆船继续扬帆起航,还是新人换旧人,打碎破船换新船。”
“有人问过我,想知道我加入监天阁的愿景是什么,现在我觉得可以说了....”
“我是人皇时代的守望者,上一纪元的看门人,我要守护的,是覆灭的盛世残晖!!!”
轰隆!
话音落下刹那,有刀兵自人间冲霄扬起。
那一抹璀璨刀芒,来自上古时代的绝响,劈开血海乱世,从刀芒中窥见一抹盛世曙光!
半步天衢!
绝代刀皇!
王洵生于人皇时代末期,处于新时代与旧时代的夹缝中间,他是人皇时代最后一尊半步天衢,也是新时代第一尊绝世刀皇!
“御道天书。”
“皇道气运,奉吾谕旨,镇!”
东方琉璃怡然不惧,赤红色瞳眸燃起火光,在她身后是荒域万家灯火,一滴滴萤火烛光汇聚,成河、成海,渐渐地被雕刻成一条皇道金龙。
皇道龙气嘶吼咆哮,从远处看去,金龙盘踞正好将整座荒域当作底盘,朝着天州方向吐息怒吼。
轰隆!!!
天州剧烈颤抖,天昏日暗,生灵俱灭。
聚一域气运为兵器,御敌、镇国。
绝世一刀被皇道龙气一道嘶吼抵消,碰撞间,二者无声无息化作虚无,甚至没引起太大动静。
“你竟能够调动气运,说明荒域气运早已认你为主了,如此说来,你必须死。”王洵掂量着青铜古刀,眉头拧成川字。
“狄戎、孔宣,随我围剿大晋女帝。”
孔宣赤手空拳,散发磅礴气血,张开的五指合拢,往回一扯,方圆千里空间像是纸张般脆弱,被拉扯过去。
同时。
也将东方琉璃与他的距离,拉到不足百米。
“还以为你出手,一刀就能结果她,适才还暗道可惜,损失这么一位绝色美人,实属暴殄天物,没想到上天垂怜,又给我一次机会。”
孔宣肆意张狂,丝毫不掩饰对情欲的渴望,贪婪的上下打量大晋女帝,笑道:
“简单介绍一下,我爹是人皇麾下一员大将,最早追随人皇的老兵,母亲是「上古圣体」直系后裔,而我本人,继承两者血脉,造就当世第一圣体!”
“我扬名于上古时代,万年前,我就是擎天境巅峰,为追求极致,刻意停留在擎天境打磨,每次登临半步天衢,就会刻意斩落境界,重新打磨熬炼,如此往复几十次。”
“若非最后一次斩落境界时,出现意外,导致身负重伤,不得已被父母雪藏,冰封至这个时代,不然我万年前可能就已经证道天衢。”
“论天赋,我古今第一,论实力天衢以下我无敌,论身份血脉,当世鲜有人比我更尊贵。”
孔宣张开臂膀,死死盯着东方琉璃,道:
“来追随我!我将给予你无上荣光,孟轻舟那厮何德何能,配拥有你这等绝色。”
王洵嘴角抽搐一下,黑着脸,没忍住道:
“哦?”
“天衢以下你无敌?那怎么混了个第四殿主。”
闻言,孔宣表情略微僵硬,深吸口气,回过头冷冷盯着王洵。
狄戎无奈摇头,道:
“第四殿主,大敌当前请勿分心。”
十大殿主中唯有这个孔宣,最是年轻气盛,别看他年龄上万,真正苏醒的时间,堪堪满百年而已。
对于美人、虚名之类东西,还是非常看重的。
当初修行出现问题,无奈被封印,结果阴差阳错躲过人皇时代末期的祸乱,免于一死,幸运活到这个时代,苏醒后孔宣愈发不可一世,觉得是天命加身,便肆无忌惮起来。
“你想怎么死?”东方琉璃神情冷淡,看孔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孔宣咧嘴:“牡丹花下死。”
就在这时。
一道嗓音突兀响起:“小子,活不耐烦了?”
这道熟悉的声音,瞬间吸引在场众人注意。
孔宣回首,当看清来人,顿时吓得不禁退后一步,瞠目结舌道:
“你...”
“怎么可能挣脱「忘忧道」,而且...还杀了鸿毅?”
来人一袭黑袍,黑缎缠目,一手持剑一手提头,那颗头颅死相凄惨,七窍都在流血,赫然是鸿毅的脑袋!
当孔宣回头看清来人面貌地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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