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这是对方想联系外界的托词才顶了原本的心理医生,替厉骁到这儿来走这么一遭。
“靳先生,不知我可否与患者单独聊一聊呢?”
来都来了,就当出诊了。反正厉骁也给了他足够多的酬金,替他的媳妇儿看个病也是理所应当。
靳绥面色沉沉地点了点头,“我在客厅等你。”
他很快就出了房间,留下简桐和何杰两人单独相处。
何杰正了正脸色,“你可以对我说说你近期的症状,有什么觉得心烦的事也可以一并告诉我。”
简桐倚坐在床头,纤弱的手腕探出衣袖搭在被面上,“何医生,我这几日总是失眠头疼,还时常梦到从前的事,眼前总浮现出很多画面。”
“越是不愿想起就越是清楚,叫我日日头痛欲裂。”
何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与床上的简桐四目相对,“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从前的事情和那些画面……”
简桐蹙着眉道:“我从前的事不是三两句说得完的。”
何杰撑着下巴说:“没关系,我今天只为你一人服务。”
简桐微微一怔,“……”
他揉着眉心说道:“我从前过得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上学、长大,直到我16岁那年开始学习舞蹈。”
“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而美好,也许是选择了我喜欢的舞台,便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盼头。”
何杰挑了挑眉,厉骁这个心上人竟还是一个舞蹈家,只不过他似乎没在舞蹈圈里见过这样一位舞者。
简桐继续说道:“我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一步步迈向崭新的未来,却在那时失去了父母。”
两张血淋淋的脸再度出现,叫他的声音变得渐渐微弱。
“那场车祸死了我最爱的两个人,也让我陷入了低谷期。”他掐着自己的眉心浅浅喘息着,“后来,我突然间就遗忘了车祸现场的状况,只是方向感变得越来越差。”
“直到半个月前,我把那段遗忘的过去记了起来……”
“我就成了现在这样。”
简桐用最简单的方式说完了从前,眉眼间倒是如先前那般郁郁难平,可是何杰却轻轻皱起了眉。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接受不了父母的突然离世才染上心病的?”
简桐叹了一声,温声说道:“当年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六年了,我还不至于仍旧沉溺旧事。”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岁月已经足以冲淡他心中的悲伤。
更何况他也不是沉溺过往之人,他这番染病并非什么心病,只不过是原主残存怨气折腾他罢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何时才能把最后的这一点怨气消除。
简桐想到脑海中的怨气,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显凄然,“你可有法子缓解我的头疼失眠之症?”
这个寻常世界没有可以祛除怨气的佛门大能替他念经祈福,也只能看看医生能不能治了。
但他觉得这件事很悬。
他自己也做过名医,对于这种非人类的情况同样无计可施。
原主残存不散的怨气就像是枷锁般牢牢地捆绑在他身上,甩也甩不掉,叫他平添了几分霉运。
何杰薄唇轻启,“或许你可以服用一些助眠药物和止疼药。”
他看简桐情绪正常、言语顺溜,倒也不像是抑郁症患者,反倒像是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似的,这就跟他的专业能力不挂钩了。
简桐叹息道:“你去开些药吧。”
大不了就慢慢磨呗,原主的怨气总会有彻底消失之时。
何杰建议道:“或许你可以去你时常忆起的地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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