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在心里了。”
“注意安全。”
岁岁用力点点头。
俊儿忍不住探出头来,说,“只是家宴,天黑就回,妹夫毋需这般担忧。”
白泽不在意地笑笑,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云辇飞上云霄,再也看不见,他才敛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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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分明还是秋意渐浓,神农山上已是一片初冬的萧瑟,光秃秃的枝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残雪。
玱玹早已在门口候着,云辇才在小月顶落下,他就已迎上前来。
车门推开,岁岁轻盈地自云辇上一跃而下。
“小心...”玱玹连忙迎上去,他不由得暗自感慨,岁岁与小夭真是长得越来越像,美目盼兮,尽洋溢着年轻的生命力。方才竟让他有一瞬的晃神,仿佛做了个须臾的梦,梦中小夭披着大氅踏雪而来,眼波流转,会甜甜地唤他“哥哥。”
“舅舅。”岁岁甜甜地叫。
毛球站在岁岁身后,只是对玱玹点点头。
玱玹上下打量了一番岁岁,又故作不满地训诫,“怎穿得如此单薄?山上不比山下,前几日才刚落了一场雪。”
“舅舅,我不冷。”岁岁笑盈盈地说着,“你看我的手也是暖烘烘的。”
神域的天寒地冻,还有经年不化的积雪,与之相比,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冷。
“行行行。你曾外爷已候你多时了,知道你要来,今日一早就起来候着了。”玱玹边走边开玩笑地抱怨,“爷爷这人挺偏心的。平日我来,只有些野菜可以吃,这次却特地为你准备了自己种的蔬菜和菌菇,还命小厨房备了羊羔肉和新鲜的鱼和虾。他说你第一次上山,他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各种都备一些。”
岁岁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突然对这位老人有些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曾经为了权势甚至把自己的亲生子女都送上战场,而今又能为一个素未谋面的晚辈这般用心?
不知不觉已来到殿前,一片火红映入眼帘。周遭分明一片苍茫萧瑟,竟有一整片的凤凰树栽种在殿前的空地上,开得如火如荼,好似烧起来一般热烈绚烂。
步入大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斜倚在正对殿门的玉榻上,一手支着头,双目自然合闭,呼吸平缓而有规律。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惊醒过来。
“爷爷。”玱玹作揖行礼,“岁岁来了。”
岁岁愣了愣,玉榻上这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就是她的曾外祖父,他老得好像走都走不动,坐也坐不住,可那双眼依然炯炯有神,有着藐视天下的威严感。
岁岁双膝跪地,俯身行礼,“拜见陛下。”
俊儿跪在她身边,“拜见曾外爷。”
轩辕王抬抬手,“起来吧,都起来吧,自家人毋需行此大礼。”
岁岁起身,拘谨地站着。
“岁岁,你过来。”轩辕王又朝她招招手,“到曾外爷跟前来,让曾外爷仔细瞧瞧。”
岁岁看看玱玹,又看看俊儿,他们只是微笑着与她点点头。
“是。”岁岁行一礼,走上前去。
大殿的肃穆,轩辕王不容人置喙的口吻,让岁岁一时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突然有些明白昨夜白泽的叮咛了,这就是帝王的威严与压迫,是生死都在人一念之间的不安与局促。
轩辕王又指指自己的玉榻,“坐。”
岁岁在榻沿坐下。
轩辕王握起她的手,微笑着问,“你的手怎如此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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