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伤了?严重吗?要不要去疗伤?”岁岁心里难免一慌,紧握的拳瞬间就松了。
白泽轻笑起来,空荡荡的长廊上,寂静一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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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这样,每一天看起来都毫无波澜,静静流淌而过。
洛端把云初葬在东岛,随后便回了主岛的老宅,闭门不出。
蓁蓁去看过他一回,他喝着酒,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呆愣地望着天,不论蓁蓁与他说什么,他都不应不答。
蓁蓁起了脾气,将整壶酒都泼他脸上,斥责他为了一个明知动机不纯的女子消沉至此,“可有想过如今只能独自在神域值守的白泽,可有想过被九婴杀害的父母,可有想过那场浩劫中死去的那么多无辜之人。”
洛端红着眼,紧紧拽住蓁蓁的裙角,泣不成声。
蓁蓁扯出自己的裙角,恶狠狠地讥讽他,“懦夫!”
洛端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你师父当年,一个人在廊下坐着消沉了十几年,怎不见你去骂他……”
“师父和你,不一样。”
“是不一样。”洛端狠狠把手边的酒壶砸在地上,嗤笑道,“你师父做的事,我们一般人都做不出。影昭跟我说过,九婴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寻仇。当年所有枉死在九婴手下的人,都是因他而死!蓁蓁你听明白了吗?都是你师父!这一切的灾难都是你师父带来的!即便如此,我仍然愿意为他所用,任他差遣。我只是求他给云初留一条活路,他都不愿意应我。”
“即便九婴是来寻仇,也难掩它凶残嗜杀的本性,你不该为它残杀无辜的罪行开脱。”蓁蓁愤恨地说,“影昭怨恨师父,觉得是师父害他被困千年,回不了玉山,但你别忘了我们也同样被困顿于此。当年若不是师父担心你们,我们根本就不会折返回来。”
“谁要你们回来救我?!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蓁蓁一拳打在他面前的石桌上,石桌在洛端眼前瞬间碎裂,大大小小的石块碎了一地。
“今日你这番话,我就当你是酒后胡言,下次再让我听到,我定一掌杀了你。枉我师父视你为手足,时刻担心你被云初所骗。”
“云儿…”
云初凄凉的笑就浮现在他眼前,她死在自己的怀里,她合眼时那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可却怎么也叫不醒…洛端再不忍回想那一幕,抱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蓁蓁蹲下身子,耐着性子开导他,“我在这生活了七百年,几乎认识这大街小巷的每一个人。若是有女子长相酷似青衣,我怎会不知?怎就那么巧,这样的人偏让你遇见?又有哪家清白人家的姑娘,愿意这般无名无份地跟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你有想过这些吗?”
“我想过。我也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她!可她只是一个人族,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对神域,对我们,能有什么伤害…”
蓁蓁拉下他的手,“你清醒点行不行?她不是青衣!”
“我知道她不是。明知她不是,可心里还是割舍不下。”洛端的眼里黯淡无光,蓄满了痛楚的泪水,“蓁蓁,我是不是喜欢上云初了?”
蓁蓁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沉默了许久,蓁蓁只得生硬地说,“我不知道。”
“青衣与我情同姐妹,无论是谁,长得再像,我都不会把那人当作青衣。”
蓁蓁深深叹了口气,似要把胸腔压抑积聚的悲伤都吐露出来,所有那些对青衣的思念,对过往的唏嘘。
她不记得那日洛端还说了多少话,只知道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直到昏睡在院子的青石板上。
蓁蓁把他扶进屋子时,他嘴里还在喃喃叫着,“云儿…云儿…”
蓁蓁替他盖好被子,侍卫匆忙进来通报,“叶将军,穆医师出门了。”
“我知道了。”
“看方向,是往这儿来了。”
蓁蓁的视线落在烂醉如泥的洛端脸上,似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带着侍卫躲到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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