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端攥着拳,咬牙切齿地问,“你早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何用?难不成你还要把她拘起来?这事本就是我们强人所难。”息泽不在意地说。
“你知道她躲在哪里?”
“现在抓回来恐怕也来不及了。”息泽说道,语气中满是遗憾。“现在摆你面前只剩两个选择,要么接受新婚当日新娘逃婚的羞辱,要么…你现在就去与宾客宣布,是我愚弄你,引了这场闹剧。”
洛端惊讶地瞪圆了眼,嘴唇因气愤而微微轻颤着,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息泽已径自走入人群,朗声道,“近日,我听闻民间婚典甚是热闹有趣,便教洛将军学着民间的样子,办个婚典来给我瞧瞧,逗我开心开心。只是缺了新娘子总觉有些乏味,不知在座哪位女子,今日愿意穿喜服,拜天地,入洞房?”
喧闹声骤停,园中一片死寂。宾客们看着息泽,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只一动不敢动地站着,默不作声。
“你,愿不愿意?”他的视线扫过宾客,随手指向一女子。
女子连忙摆手,躲到家里的长辈身后。
息泽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地又向一旁移去,指向一穿青色衣裳的年轻女子,“不如就你吧!”
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地求饶。
息泽的手看似无意地又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看着人们惊恐的眼神,意兴阑珊。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缓缓摘
人们这才发现,那位常居神域的狠戾冷酷的大人,竟长了一张如此年轻俊美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只有那双如覆薄冰的眼还提醒着人们他究竟是谁。
息泽放下酒杯,又戴上面具,泰然自若地自人群中走过,翩然离去。
片刻后,人们回过神来,连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纷纷入座,举杯推盏。唯有息泽方才用过的那只小酒盏,孤零零地摆放在桌上,周遭无人敢近。
洛端脸色青白,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树下。一时间他竟有些分辩不清,息泽到底是为他解困,还是在保护岁岁。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被息泽这么一闹,以后人们再提起这场宴席,恐怕只会记得神域的那位大人荒诞不经,戏弄属下,拿婚典当儿戏。鲜少会再有人联想到,他洛端大婚当日,新娘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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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匆忙的脚步声来来往往,仿佛就在岁岁耳旁,“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岁岁凝神静听,是男子粗鲁的声音,“我们家大人丢了贵重物品,怀疑有人趁靠岸卸货的时候夹带上船。搜!”
脚步声铿锵有力,迅速地四散开。
岁岁心里掠过一阵慌乱,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男儿身打扮,又抹黑了脸,那些侍卫也未必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又摸了摸堆放角落里的黑炭,脏兮兮的手直接就胡乱地往脸上抹,就连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臂都不放过。
直到自己一双纤纤玉手看着满是污渍,就连指甲缝里都是墨黑的木炭粉尘,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在货舱里干粗活的小厮,她这才稍许的安心一些。
脚步声由远及近,货舱的门被重重地推开,两个士兵赫然出现在门口,泛金的阳光里皆是浮尘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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