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此刻的他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夏之龙、灰瞳宰相,恐怕只会惹人发笑。
万丈之高的明神孽相此刻正在一寸寸地消弭,那副灵质构造的强大身躯早已经破碎不堪。
可明神孽相忽然移动起来,这副残破不堪的、虚幻的躯体跨越了太平洋,带着自己的主人朝着对岸走去。
最后在北极的风雪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人们陆陆续续地醒来了,他们只记得自己的记忆似乎空缺了一段,又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梦里星星碎了,降下天火。
可他们抬头望去,大气层外真的多了一轮浪漫的星环,天空中的阳光也因此变得多彩迷人。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有人忽然问。
“什么?”
“好像听到了……是个老头?”
“他说什么……”
“他说……”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历史的车轮总会向前,你们也会有美好的明天。”
华夏夏氏,夏守,阵亡。
......
审判院,监牢。
被收监的夏炽阳缓缓睁开眼睛。
逼仄房间里的白炽灯管安静地亮着,神级灾害的预警解除了。
他随即意识到过去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世界上像是发生了什么。
愣了会儿,他反应了过来。
“呵呵,老爹你糊涂啊,世界上……有什么能比自己还重要呢?果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哈哈哈哈哈哈。”
……
黑石岛。
醒来的夏素月独坐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老爷。”阿壹走了上来。
“阿壹,拿瓶酒来。”夏素月望着海面,“再拿两个杯子。”
“两个杯子?”阿壹有些疑惑,“所罗门先生要来?”
“不,”夏素月淡淡地说,“照做就好。”
“是。”
片刻之后,酒和杯子都送了过来。
阿壹正要倒酒,却被他拦下了。
夏素月静静地独自斟满了两杯,但没有喝。
只是沉默地凝望天外那弧淡淡的星环。
阿壹奇怪地注视他孤独的背影。
那只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摇,总感觉像是有谁坐在他身边的那张空椅上。
……
高天之上,看着消失的裂缝,男人沉默了片刻。
“犹格……那就下次再见吧。”
他低眉看向漆黑汹涌的极北冰海,原本预想的结果并未实现。
“都这样了,还是没反应啊……水核质而已,就这么难引么?”
男人不悦地“啧”了一声。
“又被所罗门那狗东西摆了一道。”
……
蓝湖学院,试炼山地。
玄冥宫中。
在蒲团上静坐的危虚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扭头,看向破庙尽头那张桌案之上插着的未燃独香。
那根独香此刻正在颤动着,像是在和什么共鸣,又像是在压制着某种躁动。
“真是不小的动静啊,若不是有你压镇着,恐怕万墟之水那边……”
危虚子轻叹了口气,既已无事,遂又缓缓合起了双眼。
寂静的破庙里。
随着震动加剧,未燃的独香之上,镌刻的小字逐个铮然点亮。
如。
意。
金。
箍。
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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