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忙领着下人走了过来,生怕吃食被夜风吹凉了。
“孩子,你怎的还在外头坐着?快吃点东西,趁热。”
萧争将屈着的膝盖慢慢放了下去,盯着还冒热气的碗看了几秒,突然吸着鼻子嗅了一口。
在管家满眼期待的视线注视下,弯起唇角回应。
“谢谢管家大叔。”
管家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心说还得是这孩子,懂礼。
唉,也不知殿下是不是在宫里受了责罚呀。
天玑殿到了深夜都灯火通明,却寂静无比。
天子自午时离去之后,便再也没返回。
而本来觉得可能会承受滔天圣怒的三个皇子,也没再得见天子颜面,只能一言不发的跪在内殿。
从午时跪到天黑,又从天黑跪到深夜。
四皇子只觉得自己膝头都已经麻木肿胀,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偷偷瞄了一眼没有任何人影出现的殿门。
些微挪动了一番,将自己已经支撑到极限的重量略微朝后仰了仰。
他娘的,真受罪。
一朝皇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自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跪自己,至多会在上朝时行个礼。
如今足足跪了好几个时辰。
只感觉自己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好似都要永远站不起来了。
那四皇子也只是不停的挪动了几次,根本不敢直接坐在地上。
他将自己的手心垫在了膝盖底下,都没有感受到明显的知觉,转眸望向依然跪的端正的太子,还有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的五皇子。
“皇兄,父皇只罚你我跪着?”
“这,这还得跪多久阿。”
太子连个眼神都没错开,直直的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龙椅,纷乱的心绪已经随着麻木的双腿平复下去大半。
他自认为隐蔽不为人知的一切,几年来明里暗里使出了各种把戏。
父皇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并没回应四皇子的问询,而是发出了自嘲的一声笑。
难怪蓝慕瑾将暗卫之事全盘托出,难怪他敢明目张胆的带人闯太子府。
原来是他早就知道,只是将父皇早已经知晓的事顺势坦白。
如此才能少得几分猜忌。
太子久未移开得视线蓦然望向了神色浅淡得五皇子,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得垂着眉目,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探究得视线而有任何起伏。
垂眸许久的五皇子思绪纷乱,心中裹挟着阵阵的惶惶不安。
即使天玑殿已经沉寂许久,他也没有松懈下半分紧绷。
直至漫长的深夜也终于熬过,黎明的些微光线顺着窗框投射出了些许。
实在熬不住的四皇子早已经没了最初端正的模样,半跪半坐显得十分萎靡不振。
就连太子也明显只是在硬撑,虽然并未移动,但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一夜都沉默不语的蓝慕瑾此时双腿已经从疼痛完全变成麻木。
外殿才有人影出现,太监总管端着个托盘走进了内殿,看见里头已经受罚一夜的几个皇子。
嘴都忍不住咧了咧。
“殿下,喝口茶润润口。”
被声音惊醒的四皇子瞬时立刻直起身,看见是老太监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伸手取过一个杯盏。
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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